杀掉那个凌霄宗长老之前的钟无名,无论掩藏的再好眼神都是犀利的,像是暗中窥伺猎物的狼王,傲气不自觉从骨子里显露出来,做什么都带着一股不要命的冲劲。
但那个雪夜之后,钟无名独自一人杀了凌霄宗的邓延,坐在雪山顶上擦了一夜的剑。
她手中这把剑全然不是修士用的剑,用的都是凡铁,跟别人那种威力强大的法器天差地别,除了精致以外几乎一无是处。
但这把剑对于钟无名来说意义重大,是她爷爷临死前留给她的。
她仔细的擦拭着剑,从剑尖到剑身再到金龙缠绕的剑柄,一点一点将上面的血迹擦干。
抿着唇不说话。
而那邓延的尸身被完全烧焦,像被雷霆劈过的木桩子,皱巴巴黑漆漆地倒在一片洁白雪地中。
无人理会。
从那之后,迦楼罗就感受到了钟无名身上的变化,变得懒散,成天将当咸鱼挂在嘴边,嚷嚷着要躺平,连被凌霄宗全修真界追杀也完全不在乎,能躲就躲,躲不过就打。
钟无名杀了仇家却不像是放下了心中巨石,整个人倒像是失了精气神,由内而外的散发出颓靡的气息。
钟无名什么都隐藏得很深,像是个老狐狸,迦楼罗实在没忍住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钟无名闻言倒是一脸茫然地看向他,头发被风吹得飞舞糊在脸上,硬生生从那张俊俏的脸上显出一股傻劲:“我最近?……没干什么啊,喝茶,帮大家做饭外加睡觉,连酒都没喝过一口。”
“……不是。”迦楼罗烦躁地挠着本来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眉头微微皱起,“我是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成天无精打采欲言又止的做给谁看。”
“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别长着一张嘴该说的时候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不该说的时候叭叭得像个八哥!”
钟无名口上说着要当咸鱼,看起来还懒洋洋的,可迦楼罗总觉得她身上像是压了座小山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这种压抑感一直传递到他身上。
但才说完他就有些懊恼,语气好像有些冲,不过没办法,他这种卷王就是看不惯小伙伴摆烂!
但钟无名显然对迦楼罗这种暴躁语气习惯了,他就只是性子急,但是没有什么恶意,整就一只傲娇小鸟罢了。
而后迦楼罗便听见身旁传来一声轻叹,只见钟无名微微后仰,双手往后兜着脑袋,换了个姿势悠哉游哉地御着剑。
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很欠儿的气息。
“倒没什么事,就是最近在想着回家种田。”
迦楼罗听见这回答,红宝石般的眼睛微微瞪大:“……啊勒?”
一个元婴期修士想回家种田?!这是什么冷笑话?钟无名脑袋被砸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