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都站那目瞪口呆地看着钟无名一拳又一拳,把那个黑金使的脑袋都给砸得凹了进去,最后溅起红白相交的黏块,同别人的话语却轻声细语,如同春风拂面。
“我这么明显的吗?”钟无名被他们说得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只是挠了挠头,“还不是时候,毕竟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她不希望将谢寻幽拖进她这个泥潭里。
“你想这么多干嘛?想得多容易错过。”梅如玉显然在这方面更擅长一点,“不要对别人有什么负罪感,喜欢一个人就是愿意替她
他赴汤蹈火的。”
钟无名幽幽地看他:“如玉,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梅如玉顿了一下:“……没有。”
于是四个单身狗决定跳过这一话题,走向莫府的后院把躲起来的莫族长给揪出来先。
一切都很是顺利,事实上,莫有云好些年前就能这么干了,只是没能空出时间来落实。直到他发现莫家还与黑魇有交流,甚至四洲商行还在暗地里与黑魇勾搭在一起时,新仇旧恨齐齐涌上,这事必不能善了。
莫家遭此巨变,想来帮忙的家族和宗门不是没有,但是莫有云是实实在在的莫家二公子,在实力至上的修真界中,即使他带人反叛也只是家事,别的人没有借口来阻止。
而且极生门也不是能惹得起的。
钟无名破开阵法,从一个地窖里拎出两个瑟瑟发抖的修士来,将人一把丢在地上,随后露出十分复杂的眼神。
那个满脸横肉肥猪一般的修士就是莫有云他爹,现任的莫家族长。而那个长得嫩一点,烤起来能滋滋冒油的胖硕修士就是莫有云他那个不成器的大哥。
钟无名看着莫有云站那两父子中间,就像是两坨牛粪里插着的鲜花,她沉默了。
修真界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嗯。
她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大乘期的修士和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在人均俊男靓女的修真界中是这样的形象,也不理解为什么一只猪在生了一只猪之后还能生出个帅小伙来。
莫有云垂眸看着这个跪在他脚边的父亲,哭嚎得通身的肥肉都一抖一抖的,他突然觉得好笑,而后又觉得讽刺。
他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底下人将他这便宜父亲和大哥押了下去。
钟无名在旁边观察了他一会儿,“你什么时候审问完了,要处理掉这两头肥猪的时候叫我一声就行,我帮你处理掉。”
“弑父弑兄总是有些不好,牵扯到因果,但我这个局外人就不会了。”
莫有云收下了钟无名的善意,嗯了一声。
“那今天就这样。”钟无名一刻也等不及了,朝他挥手告别,“我忙去了!”
“去吧。”
金焕颜那家伙一年前出了师,自已到千山城开了一家酒馆,他这人爱琢磨些新玩意儿,做出来的吃食既新奇又好吃,之前钟无名和谢寻幽讨论的玫瑰花蛋糕就是金焕颜拜托谢寻幽来问的。
金焕颜开的这家焕颜酒馆名气很大,生意也很好,逐渐扩大规模成了酒楼。但无论来来往往的食客有多少,座位有多难求,金焕颜都给钟无名等人留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包间。
包间不仅风景好,而且能完全隔绝别人的窥探,钟无名每次“护送”完商行都喜欢和谢寻幽在这里安安静静吃个饭。
谢寻幽跟她在通讯玉符里讲,给她带了一本剑谱。本来几月前林无愁就要拿过来给她的,结果她那时候出门了,一出还就是几个月。
钟无名心情很好,路过卖花的摊子的时候买了一大束洁白的春日铃兰,它们的花像是一个个倒挂的小铃铛一样,沾了水露,看起来格外喜人。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金焕颜的酒楼,同里面的伙计们打了招呼,而后就迫不及待地往她的那个包间走去。
她心情雀跃,推开了精致的木门。
谢寻幽坐在窗边,旁边装饰用的轻纱随窗外吹进来的春风摇曳着,他在氤氲的茶香中朝她看过来。
这两年过去,谢寻幽的眉眼褪去了最后一点稚气,不但身形变得更高,一张本就风华绝代的脸也出落得越发倾城,龙章凤姿,发如黑玉,薄唇如刃,好似是一颗成熟的果子,展现出它最艳丽的色彩来。
钟无名呼吸乱了一瞬,看见——
谢寻幽在光里抿着唇朝她微微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