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急忙看向车上的张晓云,只见张晓云果然眼眶泛红打发走老头。二人开车向村东头驶去。不远的一段路,却仿佛整整一个世纪般漫长。车内一阵死寂。唯有张晓云不时的发出几声抽泣。终于。村东头一座孤零零的土培房子出现在眼前。为什么说房子孤零零的?因为这房子不但和村落的其他房子完全不挨着。甚至连个小院都没有。唯有房后的一颗枯树,和破旧的房子好似一对。“停车!”张晓云忽然喊道。没有多想,沈默直接刹车。“我想先远远看看他。”张晓云咬着牙挣扎开口。很显然,她还没有做好面对父亲的勇气。“好。”沈默点头答应,开门下车。二人慢慢向着房子靠近。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炕上躺着一个身穿矿工服的中年男人。男人瘦如枯槁,面色蜡黄。显然是常年受重苦,以及营养不良导致的结果。看到男人狼狈的样子。张晓云的泪水瞬间弥漫眼眶。“是他。是他”张晓云颤抖的声音,确定了这男人的身份。“我就知道他不会一只当一个赌鬼,他现在做了矿工,虽然辛苦,可总归是一份正经工作。”张晓云的哭泣中,带着几分激动。可沈默却是不住的摇头,不忍心伤害张晓云。张举这样子看上去确实像是在做矿工。可现在的矿工和当年的早就不一样了。不但工资月月大几万,而且包吃包住,绝对不可能饿成这个样子!如果说他确实是做矿工,可还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他的钱,又去了哪了?甚至这大几万的钱不够他花,还需要把自己的饭卡卖给别人?张晓云哭泣之后,激动的就要往里跑。沈默却一把拉住了她。“晓云,你进去可以,但。你千万别太乐观了”“什么意思?”张晓云满脸疑惑。沈默苦笑道:“我意思你父亲,可能并没有戒掉赌博的习惯。”话落。张晓云身子一怔。这时。房内的张举也睡醒坐了起来。他伸了个懒腰,抓来身旁的白馒头随便啃了几口。然后脱下矿工服,洗去脸上的煤灰之后,换了身干净的短袖走了出来。而这个时候,已经快是晚上七点!张晓云立刻拉着沈默躲在一旁的树后。“你不打算去见他?”沈默问道。张晓云摇头道:“我想看看他等下要去做什么。”做什么?对于沈默而言,这几乎是明知故问了。只见张举走出来之后,向着村外的马路走去。五分钟后。一辆黑色商务车开来,接上张举消失在了夜色中。沈默立刻发动车子跟了上去。十分钟后。一间破旧的厂房外。沈默和张晓云盯着开进去的车子,脸色难看。“晓云,还用进去吗?”沈默无奈问道。这种郊区的破厂房,能做什么,哪里还需要沈默去解释。张晓云眼中怒火翻涌。“去!我倒是想知道知道,这赌博究竟有多上瘾,能让他抛妻弃女之后,还要白天做矿工,晚上来赌博!”在沈默的印象中,张晓云一直都是个内向的弱女子。如今天这般大的火气,沈默还真是第一次见。见张晓云冲下车,沈默立刻跟了上去。嗵嗵嗵。张晓云用力敲响大门。吱呀。大门上的小窗开启,露出一个男人的眼睛,“干嘛的?”“来赌博的!”张晓云声音冰冷道。男人眉头一皱,“有介绍?”“没有!”男人冷笑道:“不好意思,我们这是正规的仓库,没有赌博这种东西。”说着,男人就要关门。沈默一把摁住了小窗,随后抓出一把钱塞了进去。“这个介绍我们来的,够资格吗?”所谓见钱眼开!看到红红的钞票落地,男人顿时大喜。他本来还疑惑这长相清纯的女子,怎么会来赌博?可如今看来!这分明是阔少带自己女朋友来长见识的啊!那这可是大老板!“哈哈,瞧您这话说的,这个介绍当然管用了,您快请,快请。”男人立刻开门将沈默二人迎了进去。男人带着而穿过空旷的空地,步入了正中央一处两层的宽大厂房。外面看去,这仓房平平无奇,甚至没有半点灯光。可步入其中,才知道什么叫做金玉其内!豪华的水晶吊灯散发着富贵的橘黄色光芒,一水的实木装饰,惊险高端奢华。穿着兔女郎装板的性感荷官,站在一个个赌桌后面。在靠近厂房周围一排,则是常见的老虎机。通往二楼的楼梯处,站着身材魁梧的男人,检查着每一个过路之人。很显然,这二楼应该是大客户才能上去的顶级包房。“这位公子,您看先换多少筹码?”男人带着沈默来到入口右手的筹码兑换处。沈默甩出卡到:“先来十万玩玩。”十万?男人激动的就差跳起来了!果然是个大客户啊!第一次来,就要拿十万来玩!这要是能够让其下水,百万千万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这些赌场的工作人员,都简直着当叠码仔的营生。沈默无人介绍,那就相当于是他的客户。沈默输的所有钱,他都有千分之五的抽成!可能这千分之五看着不多,可叠码仔手下哪里只会有一个客户?而且这些客户都是长线目标。因此干几十年叠码仔的而不被砍的,最终几乎都是千万乃至上亿的富豪!拿过筹码,男人还想介绍,却被沈默打发了走。见此,男人也不多留,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客户已经有了,能不伺候,不是更好?至于想和客户交朋友抱大腿?男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大人物们,哪里会看得起他一个赌场的安保?赌场内人声鼎沸。张晓云的目光不停在人群中寻找。沈默暗自心惊。在江城的地界,竟然还有如此规模的赌场?虽然沈默上次没见识到万爷的赌场。但想必和这里比起来,万爷那开在市区,用夜总会来伪装的赌场,绝对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