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摘下斗笠,往黑暗中一抛,那斗笠不偏不倚挂在了她挂画的钉子上,再转身已经坐到她床上,翘起二郎腿:“玉楼春好啊,我就是奔着玉楼春来的。”
柳春莺对他随手挂斗笠的手法呆了一下,心里知道此人行为乖张,不好搞定,但还是婉拒:“可你不觉得玉楼春太热闹,人来客往,容易被发觉?”
“你错了,最热闹的地方才最安全,我已经选定了这里选定了你,没人可以更改。”那人说完转身对着黑暗里又弹出一颗纸团,案台上的蜡烛忽的被点燃了。
柳春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面前这个人深藏绝技,不是她能给抵抗的。
蜡光之下映着他极其的颜容,他衣饰极其华丽,气宇不凡,说话的口吻极其霸道:“告诉你,这世上能见我真面容的没有几个,你既然见了我,就要和我生死与存。”
柳春莺有些慌张,后退几步,冷声道:“你再纠缠,我就喊人。”
“喊人?”他狞笑着一步步逼上前,忽然一把搂住她的腰身,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他的指尖立即电流一般流遍柳春莺全身,让她又酸又软没有反抗的力量。
她惊得目瞪口呆,颤声问:“你要干什么?”就算在这吟吟哦哦的玉春楼,也没有人能随意接近柳春莺至今还保持冰清玉洁的身体。
他似笑非笑:“别那么惊慌失措的样子,自我简介一下,我叫振煌,是一个丹药师……我保证在你这里大约呆半个月就走。”
振煌就这样自顾自留下来了,好在柳春莺房间套间多,柳春莺在玉春楼地位又举足轻重,所以,柳春莺完全可以给他提供藏身空间。
白天,柳春莺作画,振煌躲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也不知道做什么,两人互不干涉。偶尔,振煌也出来逛一逛,柳春莺房间里挂满了她做的画幅,振煌随便游览了一遍,摇头道:“你这画在常人眼里画得确实不错,不过终究是女流,力道上还是差了一些。所以,你的画只能流于表象,不能深入内核,这样终究成不了大气。”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的画不好,而且这人还是自己收留客:“你能画?”柳春莺一脸讥笑。
振煌没有直接回话,而是自顾自说:画画最讲究的是用笔和运墨,用笔就是钩,勒,点笔法,运墨则烘,染,破,等等,在墨上也是极其讲究的,分浓、淡、干、湿几种,这些都是讲究力道……
柳春莺没有回他的话,只是淡淡冷笑看着他,嘴角一丝冷讽。
他的目光停留在画幅的落跋上,叹息道:“柳春莺,这样的名字一听就是花街柳巷的名字,竟然和画画这样高雅有趣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哼,太扫斯文了。”
柳春莺气得柳眉紧蹙,咬唇不语。
振煌回头看她一眼,轻描淡写道:“生气了吗?”他走近她,似乎第一次认真看她娇媚清丽的面容,然后淡淡微笑:“也和你这样清丽宁静的容颜不匹配。改名吧,叫令香嵇怎样?”
“你这样冰冷的一个女人竟然能融入玉春楼这地方,倒是一种奇异,呵呵!”他捏着她的下颌,静静凝视片刻,眼光流动,一刹那的光华,淡淡问她一句:“我带你离开这里怎样?”振煌五官那样立体而精致,看人的眼光也跟着精致魅惑起来,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萦绕在她鼻尖,她竟然有一丝心动,不过那一丝心动只在一瞬间,便彻底消失了:“我不喜欢男人,尤其像你这样的男人。”
振煌好像对他后面一句话极其感兴趣,问:“你好像对男人知道很多,我倒要问一问你,我是哪一种男人?”
振煌的问话让柳春莺脸色一红。
“你对男人是什么都根本不知道,对我也根本不知道,就给我判定了?”他拉着她的手,在自己手心里揉了揉。
一种奇异美妙的感觉萦纡全身,令香嵇情不自禁道:“好!”
“那就这样说好了,日后可不许后悔!”振煌脸上浮着虚浮的笑意,松开了手。
后悔,她为什么要后悔?她不懂。
“令香嵇,去,铺好被褥,今夜是我们的新婚夜,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振煌的女人了。”振煌说完,用手一揭,露出另外一张绝世容颜,他对着手上薄薄的一张白皮淡淡看一眼,揉了揉,然后随手扔出了窗外,落入楼下的深水塘。
“你……”
“易容术,你不懂吗?”振煌淡笑着看令香嵇一眼,坐到房屋中央的桌边,自己给自己砌了一杯热茶,慢慢喝着。
令香嵇也坐到桌边,小心问:“你……现在是真容吗?”
振煌嘻嘻一笑,反问:“你觉得呢?”振煌的话让令香嵇淡淡的不快,他说要娶她,却不以真面目示人。振煌也看出了令香嵇的不快,放下茶杯,走到令香嵇身边,一把揽住她,微笑道:“这样的小事,何必较真呢?”
在他心里,这样的事居然是小事,令香嵇心里被堵住了一般的不畅快,但是振煌根本没有把她的不畅快当一回事。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们应该早一点休息,对吧。”振煌拉着令香嵇的手:“去吧,铺好锦衾,我要睡了。”他的眼光那般温柔,漾着粼粼光波。
“好。”令香嵇眼帘微垂,脸上露出一丝丝羞涩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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