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义沉吟片刻后一拍桌案说道:“那就打,打到金国人提起大唐就能想起将士们手中的长槊横刀,打到他们一辈子不敢掠我边地!”
“陛下,大军出塞还需从长计议。”
章义的话音刚落,裴彻就劝道,“此战一军两卫五万大军在外鏖战数月,加上边地多支军队调动,粮草器械消耗巨大,秦州、云州两地府库几乎为之一空,实在不宜再起大战,就算陛下一定要打,也要等金岁秋收后,在边州囤积足够粮草再行征讨。”
章义道:“去岁青州上疏说要增设两处粮仓,难不成是骗我的?”
裴彻摇头道:“青州去岁收成喜人不假,可粮草经由运河抵达通州,再走陆路经由定州、云州运抵秦州,靡费颇多,怕是一千石粮食运到秦州就要消耗五百石,如此消耗,哪怕是青州府库存粮再多,也经不起这种消耗。”
“再有,青州为天下粮仓,赈济、平抑粮价所需皆从青州出,总还要留下一多半的。”
章义心中盘算一番后说道:“谍报司对我说,金国这些年回到关外后可没有闲着,赦勒草原以北三十余国,数百部落都成了他阿史那叶舍的附庸,这次他突然来犯,光是征集附庸军就达十余万人,沿途更是向导牲畜无虞。”
“裴卿,你来告诉我,这样的金国比之曾经占据关内三州的金国孰强孰弱?”
裴彻叹口气说道:“自然是如今的金国更强!”
“对!现在的金国更强,他们有了广袤的后方,有无数为他源源不断地供给战马兵源的附属。”
章义起身走到沙盘前随手一指沙盘上标注着赦勒草原的地方说道,“彼之小国知金国而不知大唐,若是长久下去,等我们大唐的军队出塞时,金国早已经把他们整合到一处,到时想让他们伤筋动骨,就得倾举国之力了。”
裴彻与刘体仁对视一眼,刘体仁默默地摇摇头,裴彻也突然了然,于是便不再劝谏,而是对章义说道:“陛下若是一定要出塞伐金,那么当选精兵强将,一战定乾坤!”
裴彻话音刚落,王玄素突然起身拱手对章义说道:“陛下,老臣请领军平金!”
章义听完裴彻的话,正在思考该用谁为帅,听到王玄素的话后他先是一愣,随后又问道:“王卿今年七十有二了吧!”
王玄素点头道:“陛下没有记错,老臣今年七十二了。”
“塞外苦寒,王卿年岁颇高,还是让小辈去吧!”
王玄素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老臣仍能骑得动马,腰间不曾生出髀肉。”
短短地几句话,章义便不再说话,而是重新做回龙榻上思索了起来,他的手指在龙案上不断敲击着,一下又一下。
章义并不质疑王玄素的统军能力,早在云州时期,王玄素就作为云州军的主要统帅活跃在各个战场上,至今也未逢一败。
作为大唐这驾马车的执鞭者,他现在思考的更多的是王玄素的年龄以及功高无赏的问题。
“王卿将兵几何?点何人为将?”
殿中沉寂许久后,章义突然抬眼看向王玄素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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