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招安使?”
王玄素并没有骑马,而是在中军围起的布幔中支了一个马扎,就拄着横刀端坐在中央。
“下官运河招安使刘体仁,见过王长史!”
王玄素抚须打量着刘体仁,微微一笑说道:“又是个年轻的?裴相从何处把你找来的?”
刘体仁拱手说道:“下官原是云州官学学生,师从张固张公。”
王玄素恍然大悟:“原来是张固那个老东西的弟子,那便不奇怪了。”
刘体仁听着王玄素说话丝毫不客气,也不争辩,只是拱手俯身,等待王玄素继续发问。
“你来此有何事?你身旁这个又是谁?”
刘体仁恭敬地说道:“好教长史得知,我身旁的便是青州船帮的大当家郑直。”
郑直听到刘体仁介绍自己,连忙抱拳行礼,将头微微低下,以示尊敬。
“郑大当家听闻王长史水上没有多少可用之兵,又因郑玉此人要投南陈,便尽起寨中船只士卒,想来援手,只是没想到长史用兵如神,已经早早结束了战斗,因而只能前来拜见长史,请长史恕罪。”
王玄素摆摆手说道:“你不需在这里夸夸其谈,若是要收降郑玉手中的残兵,中军后方又一千四百余人侥幸未死,还有三百轻伤,两百重伤,你尽可领走。”
郑直听到活了大半,原本不抱希望的他不等刘体仁说话便弯腰抱拳说道:“谢王长史!只是卑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王玄素道:“何事?”
“郑玉此人因为要投南陈,与我在营寨中起了冲突,不惜害死数百亲族兄弟,又裹挟三千多子弟跟他跑到大泽湖对抗长史。请王长史将此人交予我,我要将其千刀万剐,告慰死去的亲族子弟。”
刘体仁抬眼看了看王玄素,又看了看一旁惶恐的郑玉,轻轻叹口气说道:“王长史,郑大当家所说句句是真,还望长史考虑。”
王玄素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又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却始终不敢抬头的郑玉,顿了顿对刘体仁说道:“此事你做得不错,老夫会在军报中提你的名字,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便带着这位郑大当家一同去商榷招安的具体事宜吧,老夫明日就会班师回营。至于郑玉,老夫不能交给你,此人老夫要交给主公,具体如何,要看主公如何发落。”
郑直见王玄素不交郑玉,还想再说,却被刘体仁用手拦住,使了个眼色。
郑直虽然不愿,但是见刘体仁也不再说话,便知道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也只好与刘体仁一同向王玄素行礼后,缓缓退出了布幔。
两人的小动作,王玄素都看在眼中,等两人退出去后,最末尾的郑玉走出来向着王玄素恭敬地行礼。
“谢长史救卑下一命!今后定然唯您马首是瞻。”
王玄素淡淡地看了郑玉一眼说道:“你的殷勤留着献给主公吧,老夫消受不起!”
说罢,王玄素便甩手也走出了布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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