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雕被下了牢房,这家伙养了两天,总算是稍微恢复了点精神。正在牢房里面长吁短叹,就看到黄炳文居然来了。黄炳文叹了一口气,说道:“师爷,你没来由地去松月楼干啥?现在弄得骑虎难下,这可怎么办!”“那个李阳天天带人来县衙,净送些有的没的,其实就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这几天我听到街面上传言,说我大公无私,一定要重办你,要让全县的老百姓心服口服呢!”张文雕一听,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赶忙说道:“大人,他们这叫做裹挟民意,手段真是了得,可是杀人不见血啊!”“我对大人忠心耿耿,要是按照那帮刁民说得办,那岂不是冷了大家伙的心?以后谁还会给大人卖命啊!”黄炳文没有说话,心里面那真叫一个乱七八糟。从感情上来说,师爷跟随自己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忍心弃之不顾。可现在李阳在外面闹得欢实,在整个县城里都知道自己是个大清官,要是不收拾张文雕,只怕是交代不了!其实黄炳文和李阳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之所以结怨,只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万民伞事件导致自己平调县城任职,敛财的手段少了许多,这是其一。第二就是李阳乃是名门之后,而自己娘家的势力和这些清流水火不容,也算是两个阵营。只要是能折腾李阳,娘家人听了自然欢喜,说不定还能把自己的官往上提一提。哪里知道,来县城没几天,师爷被揍得跟猪头一样,自己还得被迫大义灭亲,这都什么事儿啊!看到黄炳文一直不说话,张文雕暗叫不好,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大人的脾气秉性的!人都是自私的动物,黄炳文是自私中的自私。有点风吹草动,就特别喜欢拿下属背锅扛雷!看来县太爷想要把自己豁出去来平息民意,这可实在受不了啊!“大人,李阳心思缜密,若是没有个智谋相当的人与其抗衡,只怕大人您这个官位坐不稳啊!”这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黄炳文也明白过味儿来。不管怎么说,师爷还是自己这头的,再加上颇有点鬼主意,要是把他豁出去,以后更对付不了李阳。想到这里,黄炳文为难地说道:“师爷呀,这件事情想要平息也不难,只不过你可得受点委屈呀。”“扑通!”张文雕一听这事儿有缓,当即跪倒在地,磕头如同捣蒜,哭的是泪流满面。“谢大人宽厚!我以后一定尽心竭力辅佐大人,把这个李阳给斗倒,让他酒楼关张,穷困潦倒!”“既然这样…那我可就有啥说啥了。”黄炳文说道,“你打了人,犯了众怒,这事儿可是相当难办。”“那天证人太多,实在是压不下去。我早就说过,让你平时收敛着点,可就是不听,以后可得谨言慎行才是。”张文雕连连点头,那真是说什么听什么,跟看见骨头的狗一样。“我打听了,你在酒楼打的人叫做徐长路,是商会会长徐元直的侄子!徐元直以前也是朝廷的臣子,你是真不长眼啊!”“现在没别的,破财免灾,把你的积蓄拿出来备上重礼,去人家府上赔礼告饶,一定要让徐长路亲口原谅你才行。”“到了那个时候,我再公开宣布,当众打你二十大板,这也算是有打有罚,事情也就算是有个结果。”张文雕一听二十大板,直接就一咧嘴,说道:“大人,二十大板我可受不住啊,非把屁股打碎了不行!”“瞧把你吓的,不妨事。”黄炳文笑着说道,“到时候我吩咐手底下打板子的衙役,给你来个手下留情。”“二十大板也就是表皮红肿,养个两三天也就好了,以后还做我的师爷,好好收拾那个李阳!”张文雕磕头如同捣蒜,心里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是跟随县令多年,就是个妥妥流放!这家伙足足花了二十贯钱,背下了两份重礼,拿着其中一份到徐长路府前赔罪。这位徐员外是一个厚道人,当日气也出了,面子也挣回来了,这件事早就不放在心上。看到张文雕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自然也是宽言以待,算是原谅了这个王八蛋。第二个得罪的人就得说是李阳了,毕竟那天在酒楼上对林初雪出言不敬,还恶语诅咒,这个礼也一定是要赔的。等来到了松月楼,看到上面还是高朋满座,店小二两条腿跑得和风火轮一样,就知道生意有多火爆!张文雕低着个脑袋,身后两个小厮提着礼物,灰溜溜地在角落的桌子坐好,等着李阳出现。之所以来酒楼,是因为几次登门想要赔罪,李阳连门都不开,也只能走这一步了。“林家娘子又出来了,真是美呀,一年前我见过一次,美是美,可没现在这样啊!”“你懂啥,当年李秀才没开窍,一个劲地想要进京赶考,这林娘子整天操持家务,自然有几分憔悴。”“现在穿绸裹缎,头戴金银玉器,这能和以前一样吗?人家夫妻俩感情真好,走哪儿都是出双入对呢。”张文雕看得仔细,林初雪在前面巡查店内,李阳倒背双手在后面溜溜达达跟着,还不断地和旁边人打招呼。张文雕把心一横,以手示意,让两个小厮拿着礼物跟上,自己紧跑几步,当即就跪倒在大庭广众之下!“李秀才,我那日言语多有得罪,还望您和林娘子多多海涵啊!”李阳回过头来,看到是张文雕,虽然你在摇尾乞怜,但眼神中却露出阴狠歹毒!“我当是谁,这不是张文雕张爷吗?你那天飞扬跋扈,我倒瞧着有几分骨气。”“可今天跪在地上犹如丧家之犬,一副摇尾乞怜的奴才相,看着就让人作呕!”李阳深知,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此人奸狠歹毒绝不能留,必须在这几天将其至于死地,方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