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身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厉害的火器?
“济农小心!”
部将只来得及提醒他一下,从这中线也分出了一队骑兵往西北拦截。
然而严春生的麾下如同杀神,从那个方向径直往这里冲了过来,毫不在乎中间有多少妇孺、勒勒车等杂物阻挡着。
衮必里克分在西面想要包抄的那队骑兵已经被炸懵,他们附近的族人更是恐惧痛哭中成了没方向的行尸走肉,整片区域乱作一团。
但挡在严春生前面的套虏妇孺看得清他们身上的甲衣、看得清他们的面孔。他们没有武器,只会本能地让开。
有勒勒车,有牛羊,有障碍,对特战营来说已经不是事,都凿穿过几次了。
严春生的眼里只有那大纛。
五百步,他搜寻着目标,一手扣着缰绳调整方向避过障碍,一手攥着弓。
“我后三十步,前一百三十步,抛射!”
对老大的声音,特战营的部下已经十分敏感。命令一出,严春生身后三十步内的数骑,立刻下意识地张弓撘箭举高抛射出去。
在行进中,箭雨落下时,最近的箭距离严春生已经不足五十步。
“再射!后五十步,前一百五十步!”
四百步,衮必里克胆寒地看着西北面那一支用箭开道的骑兵。如此多的族人乱阵中,他们速度不减。
严春生出了手,迅如闪电间,前方冲出来护卫的虏骑将领面门中箭,被马又带出十几步才坠地。
“后八十步,前一百八十步,再射!”
这次是更大规模的抛射,最后方不在严春生命令范围内的兵卒,各自点射着旁边人。而命令范围内的特战营兵卒,都咬着牙,一心把弓拉得满满的。
很危险了,力道不够的话,最后面的箭落下时就可能插在老大的天灵盖上。
那可不是闹的。
嗡嗡的弓弦声催着人命,严春生看到了前方的异动。箭矢从他前方仅十余步的地方一直散到六七十步的地方,钉死了一些人,也有一些插在地上。
但经过了这三轮,前面的妇孺已经彻底散开了。有些人舍不得家资,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劲,把勒勒车都拉开了一些。
惊慌的牛羊四处冲撞,严春生看见了下意识往东北方向让的大纛,还有重新分叉来阻截他的护卫骑兵。
差不多够了。
严春生深吸一口气。
这次不比镇安堡外,他窥伺在侧。
这次他在敌阵中,在马上飞驰。
但是,机会同样只有这么一次。
马撑不住了,他的兄弟也撑不住了。
这一次,奔袭过程中仅出了一箭的严春生臂力尚在,他箭出连珠。
第一箭,衮必里克的大纛断了顶上的绳。
第二箭,一个大纛下下意识抬头望的卫兵脑洞大开。
第三箭,听到身边卫兵惨叫的衮必里克下意识地回了头,看向严春生时张了张嘴。
他身旁其实还有卫兵,但是又倒下一个。
“后一百步!前两百步!射!”
调整了方向的严春生最后喊道,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嘶吼:“杀!”
“嗡!”一篷更大的弓弦声后,箭雨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往正在胡乱飘荡的大纛周围钉过去。
求生的本能让已经听过数次这种嗡嗡声的兵卒们试图藏身马侧躲开,衮必里克也同样如此。
但他已经暴露了出来,他与严春生之间已无遮挡。
严春生没法瞄准他躲在马脖子侧边的头,但是,人只要在骑马,屁股和腿,总有一大半要搁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