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顺德将我们安顿好之后,说还有点事情要办,便一个人出了门。劳累了一天,我已经十分困乏,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便迅速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一阵悠扬的笛声,涌入了我的耳朵。我不禁皱了皱眉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月光从窗户孔洒了进来,正好落在我们床上,小姚面对着墙壁睡的正香。那笛声,依旧。悠扬,婉转,还带着一丝丝沧桑。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钟,又是什么人在吹奏笛子呢?我下了床,推开门走了出去。院门虚掩着,田顺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亦是这个时候,笛声突然停了下来,田顺德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我一眼“李先生,您醒了?乡下十分简陋,住的可还习惯?”“挺好,挺好!”我点了点头,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田顺德从面前的烟袋里面,摸出一张方形的小白纸,又拿出一小戳烟丝,滚成了一个烟状递给我“来一根?我们这烟叶的劲头比较大,不知道你抽的惯不。”“我不抽烟!”我连忙摆手拒绝了他。仅仅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原本停止的笛声,又一次响了起来。田顺德不再理会我,又低着头,吧嗒吧嗒地抽起旱烟来。这一次,笛声不再像之前那边清脆悠扬,反而是显得哀怨万分,恍若一个小女人在嘤嘤哭泣,在述说着什么一般。见到田顺德一脸严肃地聆着,我皱了皱眉头,亦是学着去听,却不料心中却变得有些焦躁不安,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十分难受。此刻,田顺德亦是一言不发,就连握着旱烟杆的手都忘记送入嘴里,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哀怨之中。“三伯,这是什么人在吹笛子呀?”我终于忍不住了,抬头看着田顺德道。我的话音刚出口,那笛声却是跟随着戛然而止。田顺德一脸惊骇地看着我“你,你也能听到笛声?”我点了点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是呀,刚才我就是听到这笛声醒来的。”田顺德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相信。“三伯,有什么奇怪的吗?”我再次疑惑道“我出门的时候,这笛声就停止了,然后几分钟又吹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的调子显得十分凄婉。我刚刚一开口,它又停了。”“走,跟我去个地方!”三伯闻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便朝院门外面走去。“三伯,怎么了?咱们去哪?”我被他拉着前行,顿时更加疑惑了。“去山顶!”田顺德的声音显得十分急促,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震惊,身躯还有些微微发抖。我不知道他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可是他不细说,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一路朝山顶走去。幸亏,这座石头山并不是很高。田顺德的家就住在半山腰,不过十几分钟,我们来到了山顶之上。皓月当空,山顶上怪石嶙峋。田顺德带着我在乱石中穿梭,又走了几分钟,便到了山的另一边。山的另一边,居然是一道陡崖。月亮的光芒根本无法照射到崖底,一眼看去下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是,刚刚走到陡崖边上的时候,我便马上感觉到了异样。因为,一股浓郁的阴气,正从崖底传了上来。我本能地退后了几步,而路上一直默不作声的田顺德再一次开口了“李先生,你可以感觉到什么吗?”“什么意思?”我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刚刚感觉到阴气的时候,我本能地想要用地煞之气护着他。可是没想到,就在他站在崖边的瞬间,身上的气场一下子强大了许多,瞬间就抵御阴气的袭击。显然,田顺德肯定知道这些邪气的来历,说不定,还与他有关系。不过,此刻他只知道我是学校的捐款人,并不知道我风水师的身份,所以我并为表现出什么来。毕竟,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李先生,你刚刚可以听到笛声,那你可以感觉到,这崖底有什么不同之处吗?”田顺德看了看我,满脸都是殷切的神情。我皱了皱眉头,正想说话的时候,突然一股浓郁的阴气,从崖底直冲而上,朝我们席卷而来。一旁的田顺德脸色大变,迅速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嘴里咬破,朝崖底打出了一个奇怪的指诀。血液,顺着他的手指飞溅了出去,在半空中与崖底的邪气撞击在一起,居然发出“嘭嘭”的闷响声来。崖底的阴气,顿时退缩了回去。田顺德仿佛全身都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地上,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嘴角更是溢出了一缕鲜血。“李先生,快跑!”田顺德努力挣扎着坐起来,拼命想要推着我离开“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是我连累你了。”亦是此刻,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崖底的阴气似乎变得十分狂暴,再一次朝我们涌了过来。此刻我已然肯定,能够散发出如此强劲的阴气,这崖底恐怕是有阴灵的存在了。不仅仅是我感觉到了,我相信,田顺德肯定也感觉到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李先生,快跑,快……”我没有理会他,直接在地上盘膝坐下,在田顺德惊骇的眼神中,又从怀中将青铜麒麟拿了出来摆在了我的跟前。地煞之气,跟随着我的意识,在我体内飞速地运转起来。仅仅是这么一刹那时间,那股浓郁的阴气,已然从崖底窜上,朝我们猛扑了过来。我冷哼了一声,将地煞之气集于右手之上,就在阴气冲到跟前的刹那,一道指诀打了出去。“轰”的一声轰鸣,眼前的阴气直接被我的地煞之气给打散了。只是,我的耳朵却被震得嗡嗡作响,亦是感觉到,暖暖的咸腥的液体,从我的鼻子里缓缓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