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乖巧的孩子,陶缇一颗心顿时就萌化了。
她捂着胸口,心道:自己可真是太棒了,竟能生出这么一对可爱的宝贝!
裴延弯着腰,温声对两孩子道,“只给阿娘吃,不给爹爹吃吗?”
俩孩子似懂非懂的,眨巴眨巴大眼睛,又笑着将糕点往裴延面前举。
裴延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心满意足,“真乖。”
见小皇子和小公主抓完周,奶娘走了过来,要将阿续和桃桃从桌上抱起,不料阿续不让奶娘抱,而是小牛犊般扭过头,继续去抓东西。
他先是抓起一支狼毫笔,又抓起一本书往怀中塞,最后握着个金元宝,还抱着玉玺不撒手。
众人被这操作给惊住了,裴延却是抚掌大笑,“好,真不愧是朕的太子!”
桃桃见到自家皇兄拿东西把父皇逗笑了,也不甘示弱,扭着身子让奶娘把她重新放回桌。
她也一路抓,见着漂亮的就往怀中塞,什么绢花、珠钗、胭脂,等爬到阿续身旁,她的视线落在了阿续手中的金元宝上。
桃桃小嘴一撇,“哥哥,要……”
龙凤胎的默契在一刻充分体现,阿续只呆了一呆,随后便将金元宝塞到了妹妹手中,“呐。”
桃桃立刻笑了,炫宝似的,抓着金元宝扭头看向裴延与陶缇,眼眸笑得月牙儿似的。
裴延:真不愧是朕的孩子。
陶缇:啧啧,这两个贪心的小家伙呀。
总而言之,阿续与桃桃凭借抓周的一番骚操作,给宾客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影响。
没多久,皇子公主聪慧又礼让友爱的名声,就传遍了朝野内外。
………
眨眼又过了一年,永宁三年的雪来得特别早。
阿续和桃桃过完两岁生日后不久,一直缠绵病榻的太上皇病情突然加重。
那一日夜里,刚下过一场小雪。
裴延和陶缇带着俩孩子匆匆赶到兴庆宫,各宫的太妃与宫外的王爷公主们闻讯,也纷纷赶来。
太上皇躺在床上,瘦骨嶙峋,暮气沉沉。
他先是叮嘱了裴延一番为君治国的道理,又将陶缇叫到跟前,紧紧地盯着她,眸光不再锐利淡漠,而是柔和慈爱的,“你是我们皇家的好儿媳,有你陪在皇帝身边,朕很放心……”
陶缇受宠若惊。
这算是她嫁入皇家这几年来,太上皇对她最褒奖的一回。
太上皇扭过头去看阿续和桃桃,“你们俩两岁了是吧。”
俩孩子对这位祖父算不上亲近,见他问话,阿续犹豫片刻,上前一步,护在妹妹身前,脆生生的答,“是,刚过了两岁。”
太上皇眯起浑浊的眼眸,盯着阿续,半晌,他笑了,“好小子,与你父皇小时候一个样。”
阿续道,“我是我父皇的孩子,当然像我父皇了。”
太上皇伸出手,想去摸摸他们。
桃桃有点怕,揪着陶缇的衣摆躲在后头。
太上皇的手僵在空中,有些尴尬,又有些可怜。
阿续抬眼看了下陶缇,陶缇朝阿续点了下头,带着几分鼓励。
阿续抿了抿唇,乖乖将脑袋放在太上皇的掌心下,“皇祖父,你摸摸我吧。”
太上皇的眼眶顿时热了,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嗓音有些哽噎,“好,好孩子。”
没多久,他气息奄奄的倒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盯着石青色松鹤纹的幔帐,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得外头雪花落下的簌簌声和凄厉呼啸的风声。
太妃与王爷公主们跪在两侧,噙着泪花儿,等着太上皇闭眼的那一刻。
倏然,床上的人抬起了一只手,像是枯木逢春,双眼睁得大大的,迸出闪亮的光来,“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