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怀一定是遇难了。
今日是他们约定好,上门为沈羲和复诊的日子,谢韫怀临时有事离开京都,也定然会派人来知会她一声,这样无声无息的不见踪影,绝非谢韫怀的行事之风。
沈羲和亲自去了谢韫怀所居之处,篱笆小院,土坯茅草屋,中间有打磨光滑的石头蜿蜒铺出一条小路,两旁也有花圃种着一些花草。
院子里还晒着药材,里面夹杂了不知何时掉落的枯叶,沈羲和推开门,里面整齐一目了然,桌上的确已经积了灰,厨房里有不少食材,腐烂的菜叶,和泡发发霉发臭的糯米。
他的确是失踪了三日,三日前这些东西他应该是准备当日做成吃食,没有来得及,便因故离去,家中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他的药箱不在,极有可能是出诊,且是急诊。
“他身手不俗,又通晓医理,寻常人无法暗算他。”沈羲和垂下眼,“他不会轻易给不知根知底之人看诊,所以他是准备做夕食之前,有认识之人来寻他,他才与之一道离去……”
“郡主,属下问了城门守将,三日前见齐大夫申时三刻入城,与谁一道他不识得。”莫远跑来禀报。
京都人杰地灵,但谢韫怀本身天人之姿,又是个大夫,住在城外,每日都要进出城好几次,几个月下来,城楼的守城将士没有不认识他的。
“那人可有独特之处?”沈羲和问。
“守城的将士只是看了一眼,说穿着多是京中勋贵府邸的下人。”莫远详细询问过,也没有询问出其他可用之信。
京都多豪族,皇室、勋贵、世家、清流,但各有喜好偏重,下人的穿着一般都是府邸统一备下四季衣裳,皇室不用多言,多是内侍侍卫也素来带刀。
勋贵多是军功起家封爵位,偏向习武之人,他们的下人多是紧袖,世家下人窄袖但穿着会略显讲究,清流家中的下人衣着多朴质。
守城之人每年要见到各色各样之人,有几分对人来历的直觉判断。
“派人打探一番近五日内可有公侯伯爵之家着急寻大夫。”沈羲和眼眸微敛,她离开了谢韫怀的居所回到郡主府,莫远已经将她要知道的打听出来。
京都就只有四公五侯七伯,这十六个勋贵府邸,打听出来的结果是,有请大夫的,却没有急需大夫的,更没有递帖子到太医署的。
勋贵府邸若是出了棘手疾病,寻常郎中无法,必然是要请太医署的医师,若是太医署也束手无策,才会死马当活马医,去拜访民间称颂的郎中。
“我知道是何人了。”沈羲和望向崇义街的方向,那里是谢国公府。
“是谢国公拘禁了齐大夫?”碧玉错愕,“谢国公会不会对齐大夫不利?”
沈羲和沉默着回了屋内,沉思着坐下:“他如此聪慧,若是谢国公对他不利,他定然不会去谢国公府。”
“会不会是齐大夫不知情,被谢国公暗算?”红玉也挺担心谢韫怀,若是没有谢韫怀,沈羲和就不会康复。
沈羲和微微摇首。
谢韫怀此次回来,就是为了替亡母讨回公道,他定然盯着谢国公府的一举一动,绝对不可能被谢国公轻易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