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狐疑地朝那面看去,膝盖却被突然踢了一脚,是德吉。“走吧,你还想在车里待一辈子?”说完德吉就和迷彩男一前一后出了车厢。
泳衣女看了看我,随即又把视线转向躺在地上的男孩,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戴一副黑框眼镜,看着比较斯文。不过此时躺在地上的他,可以说是狼狈至极。不仅半边脸都是鲜血,而且因为疼痛脸上满是泪水。
泳衣女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慢慢走向了地上的男孩。我见状也急忙帮忙,把他搀扶起来。我这才发现男孩的一只耳朵被打掉了,确切地说是中间部分被打掉了一半。
在深红色血液之下,甚至还能辨认出有灼烧的痕迹。这一枪,是贴着他的脸开的,只是不知道德吉有没有手下留情。
男孩由于失血,精神状态看起来并不好,整个人的身子有些发软,以致于我和泳衣女两个人搀扶着他都有些吃力。
“你叫什么名字?”在朝门口走的间隙,我主动问起泳衣女。
泳衣女先是有些惊讶,随即白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敌意这么大。又往前走了两步,她才悠悠地说道:“叫我阿雯就好。”
我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虽然我俩曾经深入交流过,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在如今的社会到底算不算正常呢?
艰难地扶着男孩走到门口,眼前的景象让我和阿雯不知是惊是喜。
此刻外面依然下着暴雨,顺着车厢内微弱的灯光,我发现货车就停在一小处开阔地带,但是车厢门外此时站着四名身穿迷彩军装、头戴红色贝雷帽的的士兵。
任由雨水拍打,每个人都紧紧握着怀中的枪,再没有多余动作。不过当阿雯出现的时候,我还是依稀能够发现他们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作为男人来说,那眼神意味着什么我太清楚了。如今的处境,阿雯会遭遇什么我不得而知。
这四个人的和之前车里的迷彩男的军装图案并不相同,而且这四人的眼神给我感觉比起迷彩男还是要和善许多的。那么,他们是军人吗?还有迷彩男和德吉去哪了?
此刻面对这四人,虽然我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但我知道那只是幻想罢了。但显然有人比我天真多了。在反应了片刻之后,阿雯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泪流满面,朝着这四人哭诉。
“你们总算来了,快救救我们,这个车里有杀人犯。”到底是女人,之前我还觉得阿雯在车里表现得很冷静呢,没想到情绪变化这么快。
可对面四人的反应和我预想的差不多,甚至还要更恶劣。他们笑了,没错,四个人都笑了,一边笑还在用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什么,像是参观大猩猩表演的游客。
阿雯先是一愣,又看到这四个人紧紧盯着自己的胸脯,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四人里面一个像是长官模样的人,突然收起了笑容,而随着他的表情变化,其余三人也立刻平静如常。这个男人一个眼神,他身边的两个士兵就心领神会,从我和阿雯手中接过虚弱的男孩。
我和阿雯也紧随其后,下了车。之前在车里闷热的不行,可此时粗大的雨点打在身上不仅有些疼,而且很冷。
地面由于暴雨的侵袭,此刻已经满是泥浆。
我和阿雯朝着男孩被拖走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原来前面被一条河拦住了去路,河边停着一艘铁皮渔船,船上也只挂了一盏忽明忽暗的小灯,在黑夜里若隐若现。
灯光映照出一个人的轮廓,正站在船上朝我们这边招手,看身影像是德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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