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怜的孩子!”玫葭叹道,语气中满是同情。
早在战国时的孟子,便曾经分析过,不论是普通的百姓,还是杀人如麻的统治者,都有一种先天的本性,或者说是无意识的、直觉的本能——恻隐之心。这也是孟子性善论的根据。
玫葭见那痴儿抱着头,很是痛苦地自言自语着,便说道:“那这样,就由婆婆给你安个名字,行不?”
那痴儿听了,一脸惊喜地望向玫葭,嘴里叫道:“我要名字,我要名字!”
玫葭此时也是一个十足的老人,她见到痴儿如此心急,呵呵直笑,说道:“好好好,婆婆这就给你起个名字。嗯,起什么名字好呢?”接着一副沉吟状。
一个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婆婆不要浪费时间了,等下我就把他送出谷去。”这是叶星雨那淡漠的声音。
接着,叶星雨那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房里,超然孤傲地立在那里。她此时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刚刚从心里升起的母性温柔早已消失不见。
玫葭听了,一惊,连忙接道:“宫主,你,你这是什么话?”
叶星雨淡然说道:“我救他的初衷便是希望从他身上找到有关祖师的消息。可是他如今这副白痴模样,又怎么能从他身上获得什么?还是早点把他送出谷算了。”
玫葭听了,有点慌乱地说道:“宫主,谷外是一片山林,人迹罕至,常有猛兽出没。你看他这种情况,出去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么?”
叶星雨却接道:“这是他的事。”
玫葭望了望那个痴儿,两眼一红,说道:“宫主,小姐她一直以来都声称自己要孤独终老,不找传人。可是那一年,小姐她抱起宫主的时候,却再也舍不得放下。最终将宫主带回来抚养……”玫葭嘴里的小姐便是闻采虹,而说的便是闻采虹初遇还是婴儿的叶星雨的往事。
听到玫葭提到自己的师傅,叶星雨那淡漠的脸有了一抹温柔,就像她刚刚见到那个痴儿一般的温柔——她想起了师傅对自己的教诲。
玫葭见状,知道叶星雨的心有点松动,便继续说道:“我和小姐把宫主带回来,可是费了一番工夫才学会照顾宫主呢。”说到这时,她脸上一副缅怀的神情,仿佛往事就发生在昨天。
听到这里,叶星雨的脸越见温柔,迷离的双眼更加模糊不清了。
“宫主,你看看他,”玫葭指着竹榻上的痴儿说道,“虽然他的身子是青年,可是如今表现出来的年龄却只是个孩子啊。看到他,就让我想起了宫主小时候的情景。”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更何况,他可是跟宫主的祖师有关系的人啊。他之所以落得这般模样,想必跟他所受如此之重的伤有关。可是宫主,这也说明,他的伤一旦养好,就有可能会恢复记忆,神智也恢复呢。到时,不就可以获得宫主想要的消息了吗?”
叶星雨听了,默想了一阵,然后丢下一句话:“婆婆你看着办。我回房去了。”接着便转身出了房门。
玫葭听了叶星雨的话,知道她不再赶这个痴儿走,心下很是高兴。这时,叶星雨的话又从外面传进来:“叫他小剑。如果不是他当时手中握着那把墨剑,他可能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小剑,小剑,小剑……”玫葭接口重复了几次,点头道:“嗯,不错不错,好名字。”继而转过脸对那痴儿说道:“孩子,你以后就叫小剑了,怎么样?好不好听?嗯,婆婆就叫你剑儿?”
那痴儿听了,却瑟缩着望了望门外,说道:“我怕,我怕。”
玫葭知道他怕的是叶星雨,她连忙接道:“剑儿不用怕。那是星雨姐姐,她人很好的。你瞧,你身上的衣服就是她给的呢。不信你闻闻,是不是有一股香味?”
那痴儿狐疑地摸摸身上的衣服,又闻了闻衣袖,然后才开心地说道:“真的有香味呢。星雨姐姐不是坏人。我是小剑,我是小剑!”
玫葭见状,乐得笑了,说道:“对,剑儿真乖。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你就在这里安心地养伤。”
叶星雨在自己房里听到小剑那孩子气的声音,还有婆婆许久未有过的爽朗笑声,心里亦涌起许久没有过的一种感觉。它让叶星雨忆起了儿时与师傅,与婆婆一起生活的快乐时光。这种感觉,是不是叫温馨呢?
就这样,失忆的痴儿有了新的名字——小剑,他非常幸运地在了彩虹宫里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