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航员目送着他走开,自被抓住以来,第一次尝到自由的滋味,但她却不确定这种滋味是否像她记忆中那样愉快。
“塔洛斯,你经常说,原体是银河中最不珍视自己的生物,那你又何尝不是呢?”
塔洛斯的脚步顿了半秒,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舱门外。
几分钟后,飞行员整备室的
门开了。
一个巨人出现在门口的拱门里。
塞普蒂姆斯抬头,手里还拿着塔洛斯的头盔,他一直在对左眼晶状体进行最后的修复。
“主人?”
塔洛斯走了进来,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回荡着狼嚎般的关节声和盔甲的嗡声。
“奥塔维亚11小时后离开飞船。”
先知注视着对方。
“你未出生的孩子跟她一起走。”
塞普蒂姆斯点了点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塔洛斯的脸。
“尊敬的主人,我已经猜到啦。”
塔洛斯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左顾右盼,从不在—件事情上停留太久。
之后,他拿起桌子上那些修理了一半的手枪,奥塔维亚的炭笔画,还有一些只有他拇指大小的玩具——也许是为某个小生命准备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小空间里流淌着—种生命的气息,一种人格的气息,一个特定灵魂的气息。
这才是一个人类的房间。
塔洛斯忽然意识到他自己的房间是如何的空虚和毫无生气——除了在铁墙上潦草的预言之外,没有一点人格存在的痕迹。
先知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试图在脑海里捞取一些东西,一些已经被他遗忘了很久很久的东西……
在大远征末期,最后一批踏上纳斯特姆表面的午夜领主是第十、第十二和第十六连的战士们。
归乡是非常罕见的,因为很少阿斯塔特能再见到他们的家园,而纳斯特姆也几乎不以孩子们带来的荣誉而闻名。
游行很谦虚,也很真诚。
当远征舰队在纳斯特姆的码头加注燃料并例行修理时,带领三个连队的连长做了一个手势。
每个连队各50个阿斯塔特会行星降落,并从太空港出发沿着昆图斯的主要大道行进。
塔洛斯记得,即使在当时,这也是一种奇怪的情感姿态。
他和已经满员的第一烈爪中其他九个阿斯塔特一起全身都被熏黑了。
在游行期间,在那多得吓人的群众之中,年轻的塔洛斯把他的爆弹枪紧紧地抱在胸前,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卸下头盔上阵。
这段经历令人眼花缭乱,尽管一开始几乎没有声音,几乎没有人欢呼,但掌声很快变成了雷鸣。
在午夜幽魂的孩子们面前,纳斯特姆那些充满矛盾的人们抛去了他们的冷漠,欢迎他们的战士们回家。
当人群开始喊出他们的名字时情况变得更糟了。
那不是侮辱,而是真名。
现场并不乱,但大街两旁的人群对着阿斯塔特们喊着名字,原因就连塔洛斯也猜不透。
在好几个地方,执法者们设下阻挡人群的细线已经断了,轻武器的火力猛烈地射了出来,把那些想要和阿斯塔特们同行的人群中的几人射了下去,只有少数人挤进了行军战士的行列。
那些挤进队列的人们,迷了路似地东张西望,像喝醉了酒的受惊发烧的小动物一样抬头望着那些行走着的战士们的脸庞。
一位老妇人骚扰了夏尔,她还不到他一半的身高。
“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