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德海的眼眶瞬间湿润起来。这副尊容见到故人,谢晏辞略显窘迫,只道:“这位姑娘救了我的命,医术得了,她阻止你们移动你家公子,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位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你们懂什么。”所谓羊癫疯,就是发病时的找人控制住手脚,别让病人伤到了自己就行了,然后在开药,控制病情,减少发作频率就行了。这病,哪有什么控制的办法啊。眼看少年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眼看就是断气的征兆,苏浅茉来不及多想,一步上前,一拳撂倒一个侍卫,从少年身后抱住了少年细腰,用力抱起少年。“苏浅茉!我知道你饥渴,但你也没必要当众对一个发病少年行不轨之事吧!”陆淮安刚赶过来,就看到这么癫狂的一幕,惊呼一声,上前就要把无辜少年拯救过去,正在这时,少年吐出了一个桃仁,并猛烈咳嗽起来。苏浅茉白了陆淮安一眼,“我在救人。”陆淮安惊恐大吼,劝苏浅茉向善,“苏浅茉,你还要不要脸,饥渴就饥渴,可可你总不能即可到对一个发病少年当众行如此不轨之事吧。”“给他喝点水顺顺。”苏浅茉看着快咳岔气的少年,不忍提醒一声。蔡德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给主子喂水,然后上前拱手道歉,“实在对不住,刚刚对姑娘多有得罪。”“没什么,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着急的。”“真的是老师,老师我知道错了,老师您跟我回家好不好?”哪知少年顺过气来,就飞快上前,抱住谢晏辞的大腿不撒手,看得苏浅茉红了眼,一巴掌拍掉少年抱着谢晏辞大腿的手,“乱摸什么!我这才接上的腿,别给我碰坏了。”“师娘好凶。”少年对上苏浅茉凶巴巴的模样,挂着氤氲水雾的大眼睛眨了眨,本能往谢晏辞轮椅后头缩了缩,一副受了委屈,还不敢发作的可怜没有,直看得苏浅茉两颊发烫。她扬起的巴掌,真不知道是该落下来,还是收回去了,最后默默收回去,“什么师娘,不认识人别乱叫人。”“刚刚那个人叫得没错啊,你是苏浅茉吧?我没认错人啊。”说着,少年回眸冲谢晏辞眨眨眸,一副求表扬的模样,看得谢晏辞真想用他那不能动的脚指头抠出一座三进三处的宅子来,“你认错人了。”“鸣儿,我可算找到你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清丽的嗓音传来,只见一抹玫粉色艳丽长裙的倩影,身上出奇不美丽的挂着一对大包小包的街头小玩意,手里捧着一份新鲜出炉的煎饼果子,冲过来,一把把手里的煎饼果子塞到少年手里,满眼的关切与欣喜之色,挡也挡不住。陆淮安看了看萧楚钰,又看了看少年,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怪大长公主对他的示好,总是若即若离,果然是有更新鲜的少年,拿住了大长公主的心!不行,他绝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比他年轻的少年不是有多是,他既然决定引起萧楚钰的注意,就要做大长公主眼底,最独一无二的那个!“见过大长公主。”陆淮安连忙上前行礼。少年却献宝似的把萧楚钰排了大半个时辰队买来的煎饼果子双手捧上给了谢晏辞,“老师,这个可好吃了,您尝尝?”谢晏辞的嘴角一抽,敢情他这面具就是白戴了吧,“玩物丧志。”“可我不出来玩,我怎么可能遇到老师。”少年捧着煎饼果子委屈巴巴的念叨着,好不可怜。苏浅茉看着多少有点看不下去了,“行了,小孩哪有不贪玩的。”“听你的。”一看小姑娘难得帮人说话,谢晏辞倒是难得好脾气。萧楚钰上前揉了揉苏浅茉的头顶,一脸宠溺,“这好端端的,小茉儿你一个良家女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苏浅茉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萧楚钰立即大包大揽,“既然小茉儿用得到本宫,本宫怎好不帮忙。”“来人,去把白院首请过来。”“公主别这样,我欠你的太多,我还不起。”苏浅茉本能拒绝。谢晏辞的轮椅过来,一副不悦的模样,“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公主了。”“那云公子倒是说说,就你现在这副尊容,你能帮上小茉儿什么。”上下看了眼谢晏辞这副没脸见人的模样,萧楚钰可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谢晏辞背脊一僵,“我也能请德高望重的大夫过来。”“多好的大夫,能有白院首看得好吗?”萧楚钰挑衅。苏浅茉只觉郁闷,“为什么我的医术总要被人质疑,难怪师傅要隐居了。”“天下嚷嚷,皆为利往,你想活在当下,总要找到个适应这些的方式。”谢晏辞悄悄攥紧了小姑娘的纤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慰。苏浅茉一愣,看向矜持又克制的谢晏辞,“你现在,不也是在逃避?”谢晏辞:“……”他就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抓包得这么早而已。被屋子里别憋久了,谁知道这才出来喘口气,还能遇到皇帝。很快白院首前来,证明这种慢性毒药的确可以致命之后,谢晏辞就被萧楚钰萧长鸣姐弟,以及白院首一起追到了别院。苏浅茉借故去和方旭签订房契地契,顺路还去了京兆府盖章定版。回来的路上,苏浅茉承诺不收药钱,把方旭的顽疾治好,并让方旭在宅子继续住下,方旭自然不肯,最后决定做苏浅茉的账房先生,来低药钱。二人一边走一边商量着,苏浅茉只觉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院子里,萧楚钰在训弟弟,“我说你这小子,你怎么就这么倔呢,我要跟你说多少遍,等我睡了谢晏辞,以后你想要什么没有!”“你好歹是个皇帝,你就这么跪在一个臣子门前,像什么样子!”“要这个谢晏辞还是以前那样也行,他现在就是个废人,你许他高官厚禄,那你这个皇帝有没有想过,他谢晏辞,到底能不能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