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不控制军队,如果这些承包商造反怎么办?”傅山略一思索,就找出了问题的关键点。
“短期看不至于,一方面西方有宗教制约,得不到教皇认可的政权很难立足。
另外,不少国家还是保留了部分常备军,只不过数量较少罢了。”朱琳泽随口解释,想了想,又补充道:
“当然,雇佣军颠覆国家政权,帮助雇主上位是常有的事。”
说到这里,华伦斯坦、克伦威尔、冯·蒂利等佣兵之王的名字在他脑海中一晃而过,莫名的,朱琳泽竟然有些兴奋。
“等等,”张顺慈打断众人谈话,看向朱琳泽,呼吸急促道:
“殿下,我等远赴新西班牙不就是为了寻找矿源吗,现在有了80万比索和上千吨的货物,还去美洲冒险做什么,不如回去!”
“不行,”乙雅安美眸圆瞪,言辞犀利道:
“大仑山惨案的仇还没报,几万怨魂得不到安息,此刻怎能回去?”
“乙掌柜,张某知道你报仇心切,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凶手能不能找到还另说,就算找到了又如何,要知道那是西班牙人的地盘。”张顺慈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我报仇心切?难道你就不是汉人,见到几万汉人无辜惨死,就无动于衷?”说着,乙雅安两行热泪流下,眼中尽是悲伤。
傅山几人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朱琳泽。
若坚持要回去的是其他人,此刻朱琳泽已经动怒了,但说话的是张顺慈,他只能按下火气,好言说道:
“首先,美洲一定要去,大伦山的仇也一定要报。
其次,娘舅别忘了,我等坐得是帆船,现在刮的是西南季风,若此时掉头,回不到大明不说,可能还会死在海上。
最后,80万比索和美洲的银矿比起来犹如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开始张顺慈还阴沉着脸,可听到最后一句,他就呆住了:
“九牛一毛?琳泽,你没骗娘舅吧?”
朱琳泽淡笑着摇了摇头:
“娘舅,你想想,马尼拉帆船已经跑了六十多年,每年都能拉着这么多银币来采购,你想想美洲的银子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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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慈脸上立刻浮现笑容,可略一思量,又担忧道:
“都挖了这么多年,该不会挖空了吧?”
“娘舅!”朱琳泽无语,想了想,只好明说:
“这美洲分为北美和南美,疆域有五六个大明那么大,其中金矿、银矿遍地,其中最大的一座银矿名为‘波多西‘。
这波多西是座银山,高千丈,绵延几百里,全是银子,就算再挖几百年,也挖不空。”
“高千丈,绵延几百里……”张顺慈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目呆滞片刻,他突然站了起来,整了整衣冠,正色道:
“汉人之血不能白流,美洲必需去,谁要不去,我张顺慈绝不答应。”
娘舅啊,你读的圣贤书呢,你的浩然正气呢,节操掉一地啊……朱琳泽内心吐槽。
“对,绝不答应!”刚才还为12个银币肉疼的冷秉三兄弟齐声高喊,那视死如归的表情,让人动容。
朱琳泽感到脑壳疼,他揉了揉眉心,摆手道:
“好了,回归正题,想想加斯帕尔这个突破口怎么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