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两人渐渐熟络,问这么一句,也不算失礼。
霍辙正端起一盏茶,抬眸时,目光下意识从对侧那人身上略过。
唐翘也与其他几人一样看着他,只是眸光中的坦荡与好奇,一时间,竟叫霍辙也哑了声。
他扯唇笑了笑,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架势倒跟喝酒似的。
可惜茶是醒神的,并不能叫他醉。
“我这一生,都在西北了。哪还有什么故事趣闻。”
唐清又是感慨又是敬佩地叹了一声,给他斟了一盏茶,两个京中最大的病秧子便自顾自碰杯喝起来。
许是五人相处的气氛太过古怪,戚乔乔在看到楼底下姜利来的马车过来时,便直冲冲下去寻未婚夫了。
正巧唐清要找小二寻一盏好茶,谢婉柔精通这些,便也跟着出去了。
五人的雅间,顷刻间,倒只剩二人了。
“这酒楼……”
“不是我的。”霍辙下意识否认,可却意识到唐翘话还没问完,自个儿便短暂地怔忡了一下。
他攥了攥手,要起身,“我去更衣……”
“霍辙。”唐翘唤他。
他身子便瞬间僵硬住。
再坐下来时,便又是从前那个云淡风轻的模样。
“长公主殿下唤我作何?”
“你既心悦宝仪,何故又沉湎过去?”她总觉得自己看不懂霍辙。
他绝不是优柔寡断之人。
何以如今再见故人,又百般躲闪,不肯上前。反以从前那已经不存在的婚约,时刻约束了自己。
“心悦……唐沁?”
他的眸光倏尔变得冷峻,如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幽冷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昭华。”
他笑着,嗓音冷极,眸光却炽热得灼人,“谁告诉你,我心悦的人,是她?”
酒楼素来都是个嘈杂的地方,可此时此刻,那些喧嚣的声音似乎奇迹般地消散。
整个楼内,只听得到霍辙疑惑中带着质问的话。
唐翘微微拧眉,“宝仪失踪后,你几乎发动全王府的暗卫去寻她。”
那时的唐持已然伏法,其势力尽数被折断,唐沁再要紧,从此后也只是一位手无权势的公主罢了。
可偏偏霍辙,疯了一般地去寻她的踪迹,更不许任何人伤她性命。
若非是爱得厉害,又怎会顾及至此?
霍辙忽而笑了。
笑容苦涩得厉害,眼眶也有些发红,呢喃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不解其意,霍辙却突然开口问她:
“当初,你与我解除婚约,可是因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