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知道那些文字代表的意思对吗?”
唐翘心念微动。
她倒知道一些,还是霍辙说与她听的。
可这一点子东西,在唐沁跟前卖弄,必然露馅。
她选择静默。
有时候不说话,比说什么话都强。
唐沁意味深长地往这边看了一眼,语气松软下来。
“原来你也是啊。”
她笑着,像是激动却又有些感伤,分明欣慰却又悲切。
“你是什么时候从那边搬到这里的?”
搬?
所以唐沁和霍辙母亲去过的地方,就在大邕或是他国?
还是说……
她微微垂眸,面无表情,“搬?”随即又笑,“这个词倒也算贴切。只是你若问我具体什么时候……”唐翘摇头,“记不得了。”
唐沁眸光里闪过一丝异色,“那你为何会到这里来?你就没有想过要回去吗?”
唐翘反问她:“重要吗?”
“已然是没法子改变的事情了,或者说……”她问:“难道你还有什么法子?”
唐沁打量了唐翘许久,眸光幽深,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有信。
“有。”她挪回目光去,缓缓说道:“这法子是我从前的夫子说与我听的。只是具体法子,我如今不能告诉你。如今,尚且不到最佳时机。”
“那何时才是最佳时机?”
唐沁摇头,许是近乡情怯,竟嗓音前所未有的柔和下来,“此处人多眼杂,你不必问,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寻人用东来语送消息给你。”
唐翘勾唇,似笑非笑,“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
“长姐何出此言?”她很是狐疑。
“你若当真信我,便不会说什么东来语了,更不会提什么夫子了。”
这话令唐沁微微扬眉,“是我恍惚间说错了,不是东来语,是西来语。至于‘夫子’一词,其实自古亦是同一个意思。”
“是西来语也好,东来语也罢。如今也都不甚要紧了。”唐翘很是无欲无求的模样,“眼下的生活,于我而言,是极好的。”
唐沁对她心存疑虑之际,听到这话,情绪微微有些激动。
“你当真,可以适应?”
“为何不能?”唐翘不解反问,“绫罗绸缎,锦衣玉食,有何不好?”
“好啊,自然好。”她却忽然苦笑起来,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绝望和悲切,“可这里,绝不是属于我的地方。”
她眸光骤然坚毅,“总有一日,我会回去。”
唐翘没有再说话。
心绪却如波涛汹涌般起伏。
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令身为二公主的唐沁,和贵为定北王妃的霍辙母亲都不能忘怀,一生恋慕?
唐沁如此敬爱崇敬父皇之人,最终却在父皇病重之际,协助兄长发动宫变。
是否也是因为此地?
良久无言,二人各有心事。
唐翘思绪也渐渐飘远,努力地在自己德记忆中搜寻唐沁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时间渐渐流逝,不知何时,一股子幽香缓缓蔓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