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上一世。
“那您总不能一直吃吧?”艾艾悬心不已,“这毒虽是慢性毒,可太亏损人了。”
“掩人耳目而已。”唐翘合上匣子,看向外头。
初九匆匆进屋来,“殿下,湖州出事了。”
宣政大殿上,门下省负责谏议和检举的官员们义愤填膺。
“五皇子至湖州后,表面上施行正事,其实却日日流连往返于烟花之地,收受地方官员贿赂不下数十万两白银,房中妻妾更是收纳无数。”
“现任湖州刺史严端,本与蒋廉等人牵扯颇深。可因五皇子包庇之罪,以至严端不仅未受任何惩戒,更以清官之名升迁为三品大员。此事一出,湖州物议沸腾,无数民众聚于湖州皇家驿馆前跪坐。”
“除此之外,京中关于昭华、宝仪两位公主大肆挥霍银钱一事更有争论。湖州盐民受尽剥削之际,身为皇室公主的二位殿下却可以不顾及大邕礼法以男子之身,逍遥于富庶之地,穿金带银,奢靡无度。市井之中,流言无数。”
“恳请陛下,惩治五皇子与两位公主,以正视听,以平民愤!”
“臣附议!”
“臣附议!”
满朝文武,几乎半数都跪了下去。
永丰帝眸光骤然黯淡。
“当真放肆!”
常礼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长叹出声。
这京中,到底是要变天了。
咸芳宫,侍女得了消息,连忙入殿禀报:
“主子,陛下下旨彻查湖州五皇子舞弊之暗,更斥责了两位公主!眼下宫中宫正司的姑姑已经前往国子监拿人了!”
玉嫔闻言,惊喜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当真?陛下斥责了昭华和宝仪?”
“千真万确。”侍女激动道:“奴婢使银子打听过了,陛下震怒。据说还要削了两位公主的封号!”
“这可真是天降的大喜事啊主子!前头那两位公主下去了,满宫里,便唯有咱们宝灵殿下了!”
“先容我缓缓,容我缓缓。”玉嫔还觉得有些不切实际地坐下来,执起旁边的茶狠狠灌了一大口。
清茶提神,总算叫她回了些神思。
她放下茶盏,“咱们急不得,急不得。陛下他,很是疼爱那两个,若是陛下心存怜意……”
“你,”她忽然定睛指了那侍女,“快去国子监,将妍儿叫回来!”
“无论如何,叫她去紫宸殿跪着替她两位姐姐求情!”
侍女大惊,“眼下两位公主正得民愤,三公主再去求情,岂非……”
“你懂什么?”玉嫔双手搭在扶手上,手指节微微紧曲,“皇家子嗣,陛下再怎么惩罚,最后也会因为是子女的缘故心疼。秦国公府和淮阳侯府还当势,两位公主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何况陛下仁厚,又最是看重家族和睦,就算她们真的因此失去陛下的疼爱了,妍儿此举,陛下也只会动容不会迁怒。等过几日,寻个合适的由头,叫妍儿亲去广济寺走一遭为国祈福,再做些施粥救人的善事。有了那两个的衬托,方能叫人看出我妍儿的好来。”
侍女惊喜不已,“奴婢这就去!”
玉嫔却连忙叫住她,肃色嘱咐道:“出了咸芳宫,便一定要表现得悲伤落寞。妍儿那里,更要交代好。”
“主子放心,奴婢晓得!”
看着侍女收敛了笑意稳重地迈步出去,玉嫔却如何都闲坐不住了。
这泼天的皇恩与富贵,也该轮到咸芳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