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更是。
“京城繁华,却太浮躁了些。你早晚,要回西北去。”她不知想到什么,眸光有片刻的涣散,缓缓转过身来面向他时,面带笑意,光从她身后洒来,有一刻令霍辙觉得格外不真实。
“西北大漠风光甚好,无拘自在,才是雄鹰展翅翱翔的好去处。”
说完,她迅速翻身上马,扯直了缰绳。
红衣翻飞,乱了芳华,也乱了人心。
霍辙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落寞。
昭华赞他是举世无双的王,却也变相拒绝了他的心思。
西北是他的家,是故乡。
自然是好去处。
可西北,没有昭华。
“倘若我不是定北王府的世子。”
“倘若我脱去一身戎装如云冀一般伴你身侧……”
他抬眼,目光灼灼比娇阳更炽热半分。
“昭华,你肯心悦我半分?”
她忽地一怔,捏住缰绳,看向正前方的目光有片刻凝驻。
光影缓移,柔和的影落在眼睫上,惹了眼睫轻颤。
“没有倘若。”
话落,她没有丝毫犹豫地扯了缰绳,“驾!”
白马迅速飞驰出去,载着昭华,如一道流星般自霍辙眼前掠过。
他目视着她驾马乘风而去,这是她少有的不羁而自在的时候。
他忽然想起前世,昭华来求他教她骑射。
彼时她身子骨不好,连马都不会骑。
大邕只这么一个摄政长公主,他也唯有这一个未婚妻。
她的聪慧,早已足够令她在朝堂站稳脚跟,可她却还想做得更好些。
他没有应,她便使尽了浑身解数,央求也胁迫。
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求起人来时,也曾叫他气得想骂人。
却又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变着法儿地想法子找马场,寻好马。
生怕马儿太高摔了她,又怕马太矮,减了她一国长公主的威名。
她比他想象中更有天赋,他不过战战兢兢又明里暗里藏着地教了大半日,她便能骑着马小步子地跑了。
到了后来,他每每还没发话,她便骑了马一骑绝尘,徒留他在原地吃灰。
明明骑马的人是昭华,每次灰头土脸狼狈得要死的人却是他。
念及往事,看着原处恣意纵马,笑靥满面的昭华,他脸上却缓缓绽放出一个笑来。
也是。
没有倘若。
他就是定北王府的世子,也只能是定北王府的世子。
否则,怎配求娶她?
他忽然庆幸起来。
庆幸自己生在世代功勋的定北王府。
也庆幸自己那前半生,并没有过斗鸡走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