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站在山腰的平台上一直目送再看不见一点影子之后才转身回屋里。
这时候方文林将怀里的书册拿出来给云澜,“二哥还给你的。”
嘟囔着他怎么不自己给我,云澜顺手接了过来,刚一入手,他便觉得书册不太对劲,待进了屋子坐下细看,他才发现这本书定然是被他二哥反复翻看过的。
书册保存的很好,不难看出读书之人很是珍惜,书皮书页变得更加柔软了,页角页边有着明显的翻看折痕。
他二哥在很认真的学习里面的为商之道。
“等下次还书的时候,我再问杨先生借几本类似的书给二哥。”云澜抚平书页上的折痕,将书册轻轻合上。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争着跟在方文林身边跑去曲陵,从早到晚都泡在铺子里,前铺后院的活计都认真学习和参与,往返的路上还会和他讨论些铺子的生意。
方文林也在一旁说到:“二哥和我到曲陵的时候,对于行商很感兴趣。”
行商……
这可不是什么清闲安全的活计。
“那……你能不能帮忙搭搭线?”要说家里谁对这类事情最了解,当属做过行商护卫的方文林了,云澜摸着书皮上粗糙的纹路,抿着唇看向方文林,眼睛湿漉漉的。
伸手抚上云澜的脸颊,方文林用拇指抹着云澜下巴处的皮肤,将云澜的下唇从贝齿下解救出来,“与我这般客气做什么,二哥若真是对这一道有兴趣,我自会帮忙引荐。”
嘴唇被抿得泛红,云澜垫着方文林的掌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
十二月中旬,方文林的大氅做好了。
“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云澜将大氅抖落开,比着披在方文林身上,站在汉子的身前给人系领口处的带子。
应方文林的要求,大氅没有做兜帽,只在领子处围了一圈和云澜那件大氅一样的毛领。
本来也是同一块狐狸皮上的料子。
大氅内里同样是兔毛的,云澜找布头李要的好料子,都是纯白色没有杂毛的,他缝的针线密实,就好似一整块完整的料子做的。
外头是缎面的,用的自己做的靛泥反复染色的,是漂亮的深蓝色,因为天气冷,染布晾晒时布匹被冻成了硬板子,每次收布之前,他都得拿擀面杖轻轻将布匹上的冰屑敲掉。
虽然经过多次浸染,但也因为这个原因而造成布匹染色不太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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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阴差阳错地染出了深浅不一的白蓝色暗纹,不论是远观还是近看都挺好看的,尤其是云澜在布匹正中心绣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配上细碎的暗纹,白虎好似破冰而出,栩栩如生。
大氅尾摆处,云澜则是用金线勾了细长的虎纹,与豆染技艺织染的白色虎纹交错地围了一个边儿。
为了赶制这件大氅,这段时日云澜算是完全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早上起床吃过早饭就开始拿着针线在布料上游走,一做就是一天。
其他都不难,就是这只白虎绣起来颇为费时费力,好在最后的成品完美,不枉云澜费了这么多天的眼睛。
方文林心疼云澜,劝着说自己不急,但他家澜儿有着自己的固执,不论他怎么劝都还是尽心尽力地去做,他劝不住,便每晚都用花草精油给云澜按摩被银针抵压磨红的手指。
给方文林穿好大氅,云澜又把自己的那件从柜子里拿出来披上,方文林也学着云澜的样子给云澜系带子,并把兜帽给云澜戴上。
两人穿着大氅,并肩站于铜镜前,一高大英俊,一秀外慧中,真真是一对儿璧人。
方文林爱惨了这般与云澜穿着相似衣服并肩站立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云澜的手,“明儿我就去买块大的镜子,能把我们两个人全身都照进去的那种。”
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情侣衫,也不知道什么是全身镜,他只知道自己这会儿心脏跳的急促,想做些什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他具体想要什么,便只能遵循本能去牵住了夫郎的手。
也是奇怪,明明捉住了他此时满心满脑的人儿,但心脏的跳动不仅没有回归正常,反而还愈来愈快,人果然是贪心的,哪里有什么浅尝辄止,揪着一点甜头便由贪念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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