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林将画轴对折单手拿着背于身后企图拿另一幅转移云澜的注意力,“我看刘先生的书箱里还有好多,澜儿看看这幅。”
他不藏着掖着还好,这么一藏反而让云澜对那幅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急,我先看看你手里那幅。”
见躲不过去,方文林只得不情不愿的将画从身后拿出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一撇嘴,“喏,也没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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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轴被云澜重新展开,只一眼他便知道方文林这别扭劲儿是怎么来的了。
因为这幅画里一共有三个人,他、方文林以及赵聪,此画正是赵聪与他相遇之时的场景。
彼时他因为走了太多路而脚疼,正坐在石墩子上歇息,而他的旁边则是挺拔俊逸的赵聪,他们两人当时在说话叙旧,一坐一站面对面相谈甚欢,而在云澜身后不远处则是刚挤出人群的方文林。
方文林手里抱着一个大竹筒,身形颇为狼狈,飞扬的马尾上还挂着一朵大花,看起来颇为滑稽,他的嘴角还带着笑意,但他的眼神却凌厉非常,正如同野兽一般死死盯着赵聪。
这一幕……
怪不得方文林不喜欢呢。
云澜有点好笑地去看方文林的脸色,结果这人绷着个面皮,无甚表情,总之就是不高兴,看人刘知都觉得碍眼起来。
云澜复又低头去细看那画,心中暗笑这刘知也是个实诚的人,你要画嘛就画出来两厢对峙势均力敌嘛。
瞧瞧,这一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另一个大汗淋漓狼狈不堪,这么一对比……
云澜低着头无声勾唇,没敢让方文林看见他在偷笑。
但即使方文林没瞧见,他还是对这幅画耿耿于怀,以至于后来云澜再没看见过这幅画,也不知道被方文林藏到哪里去了,此为后话。
刘知一共画了十幅,可以按时间线列出个先后,除了那一幅(大家都知道是哪一幅),其余九幅画方文林都很满意,亲自谢过刘知并结了尾款,还留人在家过年,说是让人家再给画几幅,价钱另算。
此事正合刘知心意,他自无不应的。
刘知那一书箱的画被方文林抱回卧房放置,堂屋撤了茶水,重新摆上席面。
席间方文林提了一嘴上次去书院没找着他人,这次辛苦刘知跑这一趟,都没法赶回去与家人团聚云云。
不想刘知却是故意赶在这个时候过来的。
十六岁的秀才到底也还是个少年人,抿了一口米酒也不知是醉的还是羞的,脸颊红扑扑的,“那次回家其实不是什么急事,是我家爹娘给我说了一户人家,想着让我回去结亲……可我现下学业未成,又、又……”
说到这里他的脸颊更红了,“又无心那事,便推了,可我爹娘却觉得是我没看上那户人家,正准备相看其他人家,我、我说不动他们,便只能先跑出来躲一段时间了。”
这是人家的家事和私事,旁人不便多说,但调笑两句倒是可以的,至少云澜看这纯情小模样便忍不住逗上两句。
“哎,那可不一定是躲开了,说不定最后在我们这边觅得良人呢。”
这下刘知的耳朵也红透了,呐呐不知言语,只一个劲儿的闷头抿酒,看得云澜更可乐了。
自此刘知便以客人的身份在方家住了下来,那日正是腊月二十八。
而方家来了一位秀才朋友暂住的事情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
腊月二十九,上坟请祖上大供。
这日云澜比方文林还要早醒,等方文林睡醒的时候,云澜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
“醒了,快点穿衣服,米粥早就凉着了,你赶紧喝两口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