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炒成这样微微焦黄出香就可以了。瓦翁跟荷叶可准备好了?”
何师的小徒弟闻言忙不迭地从一旁的方桌上将瓦翁抱过来,“方夫郎,准备好了,照您的吩咐,准备了个大的,您瞧瞧。”
这个瓦翁比之云澜在清河村用的那个还要大些,已经洗涮干净晾干,他让何师将炒好的食材一一放入其中,加入适量黄酒和清水,以荷叶封口置于炭炉之上。
“接下来就是等了,让人看着点火候,火不能太大,小火慢慢煨上六个时辰即可。煨汤这一步便算是成了。”
何师已操作过一遍,这些步骤本也简单,故而便让云澜先去稍作休息,他得再煨两罐汤为后日元宵节做准备。
由何师的小徒弟领路,云澜和姚睿暂时被安置在距离后厨不远的厢房中。
云澜吃过点心又喝了半壶茶水,这会儿肚子甚至有点涨,总归得等方文林叫彭老大送食材过来,这厢房里面没有贵妃榻可躺,他便索性直接趴在桌子上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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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睿自觉拿了椅子抱臂坐在门口守着厢房大门。
素秋茶楼静谧雅致,偶尔能听见几声鸟鸣,该是茶楼养在笼子里的雀儿。
几人本就是午后过来,又是做生意又是教做菜的,这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在姚睿这个位置是看不见夕阳的,只能瞧见穿过阁楼连廊打在庭院山石上的橘红色光芒。
稍顷,除了屋内那道轻而浅的呼吸声,另一道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涣散的瞳孔瞬间聚焦,在厢房门外的庭院连廊一扫,没瞧见有人影。
这边没有,那便是另一头传来的了。
他将视线落在厢房内的开着的窗户上,窗外是一棵叶片落尽的枯树,透过枯树枝桠可见那头是另一片更为讲究的假山乱石。
他想了片刻,仍是决定过去将半开的窗户关上。
……
“那边是何处?”
茶楼仆侍顺着华衣公子的视线看过去,低眉顺眼地答道:“回三公子,那边过去是咱们茶楼的后厨杂院。”
“是吗?”被称为三公子的人大冬天的还拿着一柄折扇,这会儿唰的一声打开扇子轻摇两下,似是有些不信,“我怎么瞧着那边厢房里有人?”
茶楼仆侍再次顺着这位三公子折扇所指方向看去,恭敬地一弯腰,“回三公子,那边都是普通的厢房,许是后厨杂役在那偷懒休息。”
华衣公子这回没说话,只盯着那突然关闭的窗户一个劲儿的瞧,也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直到有另一随从打扮的小厮跑过来催促他才不舍的收回视线,他刚刚好像看见个美人儿,虽然没瞧见正脸,但因为趴伏露出来的一截脖颈看起来白皙而脆弱,被夕阳残照晕出一团莹光,着实惹人怜爱。
许是他看错了吧。
这位三公子遂抬步跟着那小厮走了。
……
方文林还不知道自家夫郎险些被别的汉子给盯上了。他这会儿刚领着彭老大一行人抵达素秋后门。
本来采买事宜是无需茶楼的郑管事出面的,但为了表示对云澜和方文林的重视,他还是跟着过来客气了几句,具体采买事宜依旧是让下属去谈。
方文林也客客气气地陪着假笑,待时机差不多了才提出想要去找自家夫郎的意思。
郑管事笑眯眯地说着客套话,招来引路小厮让其给方文林带路。
“方公子这边请。”引路小厮并没有因为方文林的身份而有任何不敬之举,恭恭敬敬将人带去了云澜所在的厢房。
“老爷。”姚睿从椅子上站起身,上前迎了两步,刻意压低了声音,没想到依旧是给云澜吵醒了。
这也不怪姚睿,实则是云澜自己也没睡得多死,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总归是睡不踏实的。
素秋不会吝啬炭火,故而这偏僻厢房依旧被烤得温暖,浅眠一会儿并不会着凉,只不过云澜是垫着自己的胳膊袖子睡的,这会儿半边脸颊都被压出了红印子。
方文林用手去摸那有棱有角的印子,还挺热乎。
这还在人前呢……云澜不太好意思地拍开方文林的手,拿眼睛瞪了他一眼。
方文林笑着给人拂开脸颊上粘着的发丝,“刚在街上被一总角小童撞了腿,粘了我一衣裳的糖霜,我逗着他说不依,他便给我指了一家好吃的饭馆,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