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被大片的不悦迅速侵占,他抿了抿唇角,克制着问道:“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
“什么?”千鹤被他问得有些懵。
“我是又哪里惹你生气了么?”风间隼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寒星一般的双眸紧紧地擒住她。
“没有。”他问得莫名其妙的,她也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问,只照着他问的话回答,“你没惹我生气。”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疏离?”他追问道。
千鹤一愣。
风间隼一字一顿地问:“我没有惹你生气,那你为什么突然间又对我这么疏离?”
他有在极力克制情绪,可不悦仍旧从他的眼角眉梢里流露了出来。
这样的他像极了千鹤午休时做梦梦见的那个绝情的男生。
明明知道那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是醒了,与现实无关,可她就是没有办法做到将它无视,梦里的惊惶不安延续到了现实只让她更觉得恐慌。
她不想像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一样绝望而无助地纠缠着男生,就只为了不让他离开……她不想变成那样!
“……我没有疏远你。”片刻的沉默后,她开口回应,“我只是、只是在想事情。”
“是么?”男生俊眉一挑,半信半疑。
千鹤握紧了手中的笔,点头:“嗯。”
风间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确认她不似在撒谎后,紧绷的脸色这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跟少年相处这么久了,对于她动不动就喜欢走神的小毛病,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吓死我了。”他小声地嘀咕着,有些不满,但眉眼间的不悦已经全数褪去。
他是真的怕她疏远他。
下午放学后,风间隼又是把课本作业本什么的一股脑扔给了千鹤,自己和寺本堂、林森川两人跑了。
柳清泉“啧”了一声:“学霸就是学霸,明明期末复习都已经这么忙了,居然还能有时间去篮球场上打球!”
千鹤笑了笑,没有接话。
冬天的天幕总是黑得特别快,两人走到距离男生宿舍不远的实验楼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反正吧,我家里人是放出狠话了,说我要掉出白榜了就让我等着跪一星期的榴莲,妈了个蛋子的!”柳清泉气愤地挥舞着拳头,“白榜哪是那么好上的啊!要真那么好上,我早当状元了!……”
BLABLABLA地说了一大堆,他始终没得到千鹤的回应,转头一看,少年正心不在焉的。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喂,小鹤?”
千鹤瞬间回神:“怎、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跟你说的话,你听了没?”柳清泉很不高兴,“小鹤,你是怎么了?你都走神一个下午了好吧?你在想什么啊?”
千鹤眼神闪烁,含糊答道:“我……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啊?”柳清泉追问道。
千鹤呼吸一滞。
柳清泉:“怎么了?不能说?”
“……不是。”她摇了摇头,想了好一会儿,突然说,“清泉,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怕另一个人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