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宫中送来的折子时间已过了寅初,潇肆推开内室的门,神色之间带上几分倦怠之意。
平日里他不喜欢在屋子里用什么熏香,以至于刚一推门闻到的那一星半点甜腻香味时,潇肆一下子警觉起来。
他伸手探到腰侧,指节搭在剑柄上,一步一步走近。
床幔的纱帘被寒光的剑身挑开,潇肆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这不是之前那个胆大妄为的‘美人’么。
潇肆不相信他一个人能精准的在偌大清河王府找到这里,路上还没有侍卫把守。
所以,他是被人送来房间的。
潇肆就以这个姿势看了床上熟睡的人一会儿,他鬼使神差的收回剑鞘,就这么在床边坐下。
潇肆性子凉薄的很,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上一个来爬床的坟头的草都长两米高了。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多年前京都还在动荡时分,傀儡皇帝位子不稳,他原本是最有机会谋反的,但潇肆选择请离皇城镇守边疆,就这么把那个至高的位置拱手相让。
等几年后朝中根基渐稳,明面上已经不需要他这个皇叔来主持大局,连成长起来的皇帝心里也希望他一辈子都别回来,毕竟君王都会忌惮权势滔天的人,何况他手里还有兵权。
可潇肆却又自请一道旨意,甚至还没收到快马回信,他的人就已经到城门下了。
他的存在好像就是在宣说,没有人可以奈何得了他半分,他做事毫无章法,却总能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
看似随和,实则危险,潇肆就是那一眼看不见底的深渊,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内室烛火明明灭灭,榻上的人浅浅翻了个身,鼻尖蹭到软枕嗅着上面的味道,眉宇渐舒睡得更安稳了。
司秣被送进来之前身上的脏污已经被仔细清理好,现下抹去了糊在脸上的妆容,原本的样貌露出来,潇肆呼吸突然窒了一息。
少年睫羽疏疏垂下,眼睑左侧的小痣被火苗烤成了棕褐色,优越的鼻梁,美人骨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描画。
因为酒气,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薄红,最明显的就是脖颈和眼皮。
潇肆眸光愈发深邃,在停落到他殷红的唇上时,目光一滞。
夜深人静的时候诸多回忆涌上脑海,那处的触感也真实的让他无法忽视。
当时流露出的无措,震惊与愤怒都是真的,因为那是他第一次……
但为什么,他就是没有要杀了这胆大包天的男人的想法。
现在这人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躺在眼前,若是以前,潇肆会连人带床一起扔出去。
“你原本的样子,比之前好看啊……”
当下无人,也没人敢随意进来他的内室,潇肆说的话不会被任何人听到,但看样子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过满则亏。”
潇肆抬手不轻不重地按在司秣滚烫的唇瓣上,见他微微皱眉,睡得不太安稳,心中竟然生出一种……异样的,变态的满足感。
潇肆又向上,顺着司秣脸上的皮肤一寸一寸蔓延,犹如一条蛰伏的毒蛇,轻柔的描画着他皮下的骨相。
想着,这么好的底子,用刑的话一定会变残缺的,那样就不好看了。应该用钝一些的小刀,一点一点精细的剔下来。
潇肆是个变态,他喜欢看人们极具惊恐下的神情,喜欢听他们无能和疼痛时发出的阵阵惨叫。
铁链的碰撞声那么悦耳,只有在战场或是铁牢才能享受这一切,所以他为了向往的自由,离开京都。
做皇帝多无趣,他若是随性了,全天下的人都得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