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脑子有点儿坑,但是他的行动力和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却没有随之而消失。
他一贯的冷静让他渐渐分析出一个结果来,眼前这个让他感觉复杂悲喜交加的女人之前一定是他此生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他唐墨素来有强大的行动力,一旦大脑做出判断便会将之付诸于实践。这个女人既然他觉得这么重要,他不介意用一生去了解她。
“夏小姐,那我们就从这个孩子开始聊聊过去的事情怎么样?”唐墨凤眸中划过一抹狡黠,“既然这个小不点儿是我的儿子,那么他为什么喊你妈妈?”
病房外面的冷冰刚刚得了唐墨醒来的消息,他心头其实不舒服得很,他内心很阴暗的想法就是最好唐墨永远这样睡下去,要么去死!结果偏偏在他最近几天觉得自己已经距离夏雪不再遥远的时候,这个王八蛋居然醒了?
冷冰疾步走到了唐墨的病房外面,手中捧着一捧鲜花,装装样子罢了!毕竟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现在只是看看唐墨变傻了没有?如果唐墨傻了愣了,他还有可乘之机。
但是他自信的脚步终于停在了玻璃门外,此时外面阳光正好,斜斜透过宽大的玻璃窗落在了病房中那三个人的身上,暖暖的,带着几分明艳。就像梵高笔下的向日葵,那是一种历经苦难而迸发出来的最耀眼的颜色。
唐墨半靠在了病床上,儿子小宁坐在他的身上,他的手紧紧抓着夏雪的手,十指相扣那样清晰。他那双曾经冷酷无情的凤眸此时却是晕着天然的喜悦还有点点的热烈在里头。
他脸上茫然,但是眼神却是灼热的。夏雪红着脸不知道低声在说着什么,那个唯一的倾听者唐墨感觉像是在听上帝亲临布道一样虔诚。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而美好!
冷冰手中的花缓缓沉落了下去,他唇角微翘,笑得有些苦涩。
这样的一家人,他一个外人根本无法参合其中。他之前的自信轰然垮塌,觉得一切显得好没意思。
冷冰将花束丢在了穿廊中,冷峭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洁白色的走廊中,在穿廊的地板上落下暗淡的影子。
冷冰刚走到了疗养院的门口却是微微一愣,一辆很惹眼的林肯加长靠在了疗养院的门口,车窗缓缓摇了下来,居然是林一鸣?
“冷先生,上来喝一杯?”林一鸣摇了摇手中的酒杯。
冷冰顿了顿脚步,向林一鸣走了过去,虽然这个家伙最后关头将冷川出卖,给了他一个反击冷川的绝好机会。但是林一鸣现在做事儿越来越没有准则了,全凭借他自己的个人爱好,而且你还抓不住此人的把柄。
车门打开,冷冰上了林一鸣的车,内部的装饰豪华的令人发指。白色真皮沙发,环绕音响播放着曲子太过伤感,精致的酒柜里那些名酒倒是令人看了咂舌。
“请!”林一鸣将一只杯子倒满了酒递给了冷冰,点着车窗外面清晰的景色。
冷冰接过了酒杯顺着林一鸣的手指头看向了玻璃窗的外面,只见一辆出租车堪堪停在了疗养院的大门口。
江月和出租车司机帮忙将一个轮椅拿了下来,随后将阿晨缓缓扶了上去,随即江月拿着出租车司机的找零,脸上有几分忐忑也有几分期盼推着阿晨缓缓走进了疗养院。
“冷先生,你觉得女人像什么生物?”林一鸣今天喝醉了,“那个女人放着我这样的豪车不坐,偏偏去推着一个残废秀恩爱。女人啊!这就是女人!我算看明白了,比如你深爱的夏雪!”
冷冰眼角狠狠抽了一下,却是仰起头将酒一口饮下。
林一鸣啰嗦的话在耳边回荡。
“女人就不能有傲骨!我最讨厌女人有傲骨!夏雪是沈家的女儿那事儿我早就猜到了,那个女人有傲骨,江月也有傲骨,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都他妈该死……咳咳咳……”
林一鸣狠狠呛了一口酒,顿时瘫倒在了座椅上,茫然的看着前方。
“不过更该死的是我们居然会爱上那样的女人!呵呵呵……”
冷冰一言不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江月推着阿晨和疗养院的人打了声招呼缓缓来到唐墨的病房,刚要说话轮椅上的阿晨冲江月摆了摆手。
江月忙定睛看去,病房中唐墨居然睡着了,可是手却紧紧攥着夏雪的手不肯松开。
夏雪看着因为身体虚弱而睡着的唐墨,看着小宁圆滚滚的身体靠着唐墨也睡了过去,看着光晕中的父子两,她突然觉得从来没有过的安宁。
她这一世兴许还真的没有白活,自己一直追求的安宁生活就在眼前。
夏雪小心翼翼重新靠在了唐墨给她预留出来的臂弯,缓缓闭上眼睛。
唯岁月静好,一世长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