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未说完,梁书雁便很是善解人意地打断道:“我知大人身不由己,能陪伴在大人身边已是书雁的福气。”
两人一直是并排走的,故而赵聪刚一停下,梁书雁就察觉到了,她也跟着停下,略带疑惑地看向赵聪。
西斜的阳光给人温暖沉寂的感觉,却不及梁书雁眉眼间的温婉柔和半分。
赵聪就这般定定地看着梁书雁,直盯得梁书雁眼神躲闪也未在其身上看见中午时分于海滩踏浪时的娇俏模样。
好像自她嫁入赵府,成为他赵聪的妻之后她就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内敛至心底,展现出当家主母的气度和风范,也的确将府里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是她也不过二九年华。
“与我相处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夫人。”
赵聪继续往前走,“我虽然因为官职在身无法自在行走,但若夫人想要做些什么,我亦不会阻拦,不论是出游还是其他。夫人有什么话也可直接同我说。”
赵聪的话让梁书雁的心跳和脑子都有些乱,慢了半拍才跟上赵聪的步伐,她略微垂首不敢去看身边之人,盯着青石板上的刻痕脑中却想起云澜和方文林之前和她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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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以为那日画舫之上,赵大人为何没有穿铠甲?我记得刘阳曾说赵大人在赴宴之前是往军营去了的吧?我想那日赵大人也是休沐的,合该是被临时叫去的,那为何到了画舫却穿着常服?】
【你那日盛装打扮,画舫该是赵夫人之前就订好并同赵大人约好相聚的吧?】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哦,对了,她说那是因为赵聪知道了云澜和方文林二人的到来,才特意在赴宴之前沐浴休整更换了衣衫。
然后……云澜便笑了,他说:“那日可不仅只有我们二人,赵夫人是不是忘了自己?我虽不知道赵大人具体在哪里练兵,但总归不会是在府城之内,当时我们在画舫并未等待太久,那日不论是服饰的搭配还是发饰的选择都颇为讲究,若是赵大人并未提前准备,快马加鞭,恐怕也不会那么快就赶到了画舫,你说呢,赵夫人?”
青石板上的刻痕数梁书雁已经不记得刚才数到了哪里,反而心跳却越来越快,云澜的话以及刚刚赵聪的话在她脑海中反复响起,压过了声声震耳的心跳。
这一次是她停下了脚步,“大人,那日……在画舫……”
话一出口她便又有些说不下去了,该怎么问?问赵聪那日为什么没有穿盔甲?还是直接问赵聪那日是不是特意准备好了与她相配的服饰就为了与她一起吃饭?
不论哪一个她都不太能问出口。
赵聪稍前她半步,转过身看着她耐心等她说话,但是梁书雁抿着嘴巴脸都要憋红了也没再张口。
“那日画舫,嗯,夫人,想问什么?”
也许是夕阳太温柔太美好,梁书雁憋得眼睛都红了才敢问出那句话,“大人……那日从军营过来……为何没有穿盔甲?”
赵聪眸光一闪,瞥向别处,小声呢喃:“原是想问这个。”
他没有立刻回答梁书雁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听刘阳说那日夫人曾去了扇渊?”
“什么?”赵聪的不按套路出牌让梁书雁措手不及,神色看上去有一点点懵,“哦,那日,那日我的确是去了扇渊。”
“夫人买了扇子。”
这是个陈述句,但梁书雁这会儿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没注意到,就老老实实地继续回答道:“对。”
“所以为夫的扇子呢?”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梁书雁根本没多少时间思考赵聪为何提起这个,只能本能地说出实话:“在府里。”
赵聪笑了,他因为常年摆出凶悍威严的表情,故而不笑的时候看着很是唬人,但当他只稍微露出些笑意之时便如冰雪消融一般,带着初春的料峭和生命勃发的温暖,矛盾又和谐,让人移不开眼。
“我还以为你送给别人了呢。”
他那日特意准备了一身文雅的服饰,发冠、玉佩、腰带乃至香囊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唯独手上缺一把折扇,本是等着梁书雁的扇子,但他夫人过于胆小,竟是过了这么多天都还没有拿给他。
原来自己藏了那么久的小心思老早就被人看破了,梁书雁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嘴里还不忘嘟囔一句:“刻了名字的,也送不了旁人。”
赵聪眸中笑意更甚,“那这一次夫人可不能再藏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