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太太看向油灯,瞅了一会,才试探的问:“不会是我随手的捡的碎瓷片吧?”
李梅儿笑着点头。
李老三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晚上需要人守夜,黑灯瞎火的很不方便,真要是出点事,说不定都发现不了,这种关键时刻,一盏油灯可起了大作用。
蔡老太太欣慰的点头,说:“你们都是好孩子,鱼宝儿那孩子格外精,点子多,这几天多亏有她,不然……”
蔡老太太后半截话,没说出来,若不是小孙女发现了鲸鱼赚了银子,又结识了钱掌柜,老三怕是就没了。
“你们赶紧收拾收拾睡觉,明个儿还要早起,老婆子我看着就成。”蔡老太太打发其他人去休息。
李老大说:“阿娘,你一个人熬一宿不行,过几个时辰我来还你。”
“我也来。”其他李家人也争着守夜。
蔡老太太点头,打发他们先去休息,下半夜再换他们。
到了半夜,李老三果然发起烧来,他嘴里时不时喊着胡话:“快跑!快跑!”
一会又喊着:“你们这群畜生,老子跟你们拼了!”
“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蔡老太太领着老大媳妇儿母女开始熬药,药是提前从济世堂买的,就是预备着一旦发烧了好用。
腊月的晚上,又黑又冷,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幸亏有李鱼儿做的鲸鱼油灯,不然点着火把,摸着黑,药能不能熬成还不一定。
李老三烧得有些不省人事了,用勺子喂不进去药,李老汉将人扶起来,托在怀里,往里灌药,灌了几口,都被吐出来了。
“这可咋整?”蔡老太太端药的手都在抖,“老三,你个混蛋,你个黑心肝讨债的玩意儿,听见没?赶紧给老娘把药喝了。”她说话带着哭腔。
李老三此时越烧越厉害,又似被噩梦魇住了,不停地挣扎着说胡话,还差点伸手把药碗打翻。
一个门帘隔着,李鱼儿早就被吵醒了。
她拿起放在枕头旁的火折子,借着隔壁透过来的光,把另一盏油灯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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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啥去?”
被打发回来的李梅儿其实没睡着,她也担心三叔,根本睡不着。
三叔和她大哥还有她年龄差不多,小时候,他们兄妹被村里大点的孩子欺负时,三叔就会替他们出头,狠狠地打回去,直到对方再也不敢欺负他们为止。
为此,三叔经常被村民找上门,她阿奶不是个吃亏的主,没理都敢和人刚,更何况还站着理,对方自然讨不到便宜。
三叔调皮,上山抓鸟,下海捞鱼,弄到的东西每次都少不了他们兄妹俩的。
后来他们慢慢长大了,能帮家里干活了,一起玩耍的时间就少了。
三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往镇子上跑,次数越来越多,后来几乎每日早出晚归,甚至有夜不归宿的时候。
阿爷教训过三叔几次,三叔都梗着脖子反驳:“人挪活,树挪死,我可不想像您老一样,窝在兔岛当一辈子渔民。”
她也知道岛里的日子艰难,可外边的世界又能好到哪里去?外边又是那么好闯荡的吗?钱是那么容易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