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
何阿姨看见蒿草端盘子进来,连忙接了,冲她摆手。
“盘子给我,你出去吧,厨房油烟重,别把衣服弄脏了。”
蒿草听话,走了。
等她离开厨房后,何阿姨才仔细看盘子里剩下的这块米糕。
晶莹雪白的米糕被人捏过,留了一个黑黄的手指印在上面。
何阿姨皱了皱眉头,太太和先生都是爱干净的,蒿草手小,也不是她。
准是刚才来的那个什么杨营长……
真是的,剩下这一块也不吃完。
哪怕吃不下了,也不能这么糟蹋粮食。
何阿姨默默地把米糕用水冲了冲,不嫌弃,两口就吃掉了,省得太太一会儿要拿去喂羊。
*
陈聿为晚饭没有在家吃。
掐着点到杨营长家。
来的人还挺多,都是营级以上的干部。
大家彼此一招呼,用眼神交流,心如明镜。
今晚这顿饭不是什么鸿门宴。
老油条不难缠,听说马上要转业到地方。
现在急着四处奔走,也是想搞好关系,多条人脉。
师长,政委来露了个面,饭吃到一半就走了。
大领导一走,气氛没多久就活络起来了。
一群大老爷们聚在一起,没了顾忌,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
吞云吐雾间,欢声和笑语此起彼伏。
老娘在的时候,杨营长很少请人到家里来吃饭。
因为他老娘不乐意来有客人来他家白吃白喝。
对待客人,她有一套‘待客’经验。
首先,餐桌上的饭菜那必定缺油少肉,让人看了提不起筷子。
紧接着,她会直勾勾盯着客人吃饭,劝不走,她就要盯着,盯得客人不好意思多吃。
嘴上也没把门,有啥说啥,把人说得再也不来第二回,她会高兴得把这当成好事,常挂在嘴边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