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术台搭得很简陋,紧挨着一家“运转钱来”的赌坊。
台上放着三张桌子,分别贴着三张临时用墨水写上去的笺纸,表明桌后三人的身份。
正中桌上贴着“证官”二字,后面坐着一个胡须灰白、神情严肃的老人。
左右两分坐着的是此次斗数的孙夫子与钱夫子。
左边之人年约四十深色衣袍,略显肥胖,是孙夫子;右边之人年岁相仿,着素色锦袍,身形略瘦,是钱夫子。
纪子期三人到的时候,斗术还未开始,旁边“运转钱来”赌坊的下注处,排起了长长的队。
“吕兄,你买谁赢?”
纪子期旁边传来一尖锐的男子声音,她扭头一看,正是之前那两个深色衣袍的青年男子。
吕姓青年个略矮些,“雷兄,我听说这孙夫子与钱夫子二人,这五年来年年都要斗上几场。总的结果来说,是孙夫子略胜一筹。不过,前两日听赵夫子说,这钱夫子几月前结识了一位三等术师,两人往来甚密,这术数水平肯定大有提升!这,小弟也说不准!”
“结识?”雷姓男子嗤笑一声,“怕是为了三个月后的一等术生考试,他家中花了大价钱专门请来的吧!”
吕姓青年正欲细问,被台上主会人的声音打断,“请各位安静!斗术比赛现在开始!先由孙夫子向钱夫子出题!”
孙夫子起身向正中的证官及围观群众举手作揖,后面向钱夫子道:“钱兄,请听题: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最少几何?”(意思是,有一数除3余2,除5余3,除7余2,这数最小是多少?)
纪子期瞪大眼,有些愕然,心道:我没听错吧!这么简单的题也拿来斗术?
不一会人群响起掌声,原来钱夫子解出来了。
小雨跟着乐得拍手起哄,小风拉拉纪子期的衣角,仰着头,伸出双手,“大姐,抱!小风要看!”
纪子期抱起小风,二三题过后,手臂酸痛,有些受不住了。原身年纪小,小风太结实,沉手得很。
她几次想将小风放下,小风却搂着她的脖子不肯下来。
纪子期只得对小雨道:“小雨,看够了,我们走吧!”
“不要,姐!让我多看一会!”小雨头不动,只伸出手摆了摆。
纪子期快被小风的胳膊勒得透不过气来了。
她无奈对小雨道:“小雨,这些术数题姐都会解,咱们先离开,待会姐讲给你听!”
小雨闻言终于转过头来,她张大嘴,露出惊讶的神情。
身后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冷意,“好个大言不惭的丫头!”
纪子期艰难转身,只见昨晚破屋里的那个老头,正鄙夷地看着她,“小丫头,昨日之事,老夫以为你只是心地一般,今日再见,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敢口出狂言,蔑视术数!”
老头的衣着打扮与那晚仍旧一样,全身黑漆漆的。不过现在白天一看吧,纪子期发现那老头比那晚看起来,气质似乎有所变化。
嗯,怎么说呢?
感觉更加的猥琐了!
小风见没得看了,闷闷从纪子期怀中滑落。
纪子期终于轻松,她深呼吸两口空气,对那老头的话并不恼怒,“小女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那些题胡实不太难!”
老头冷哼一声,“小丫头,老夫是看在昨日这小子的肉包子之恩上,才会出言提点你!要知道,这世上有许多术生,终其一生都停留在三等术生的水平。而台上这二位现不足四十,已接近一等术生的水平了,可想而知他二人的天份不低!
这朝中,特别是掌管天下物资银钱,与掌管天下水利建筑的户部、工部二部,其任职官员最低是二等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