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这时门外有人叩门。
“进来。”歌回过神。
一身形娇小的男子进了来,双手恭敬作揖,低头回话,“皇子交代小的的事,小的已去查验。”
“如何。”
“这姑娘是由三皇子送进宫的,她原本是哪里人,是何背景,是何身份,无从查起,一无所知。仿佛是……”
“是什么?”
“仿佛……凭空出现,如一张白纸。”
歌犀利的眸光变得深邃,他轻抚开花的满天星,微微皱眉,凭空出现,一张白纸?那掩盖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浓墨重彩呢……武轻尘,你到底是什么人?“继续给我查。她见过什么人,去过哪里,她的喜好厌恶,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线索,都要给我挖地三尺地找出来。”
“是,二皇子。”男子迅速离开,门外的日光照进来又迅速地被锁在了外头,那透过窗纸折射的阴影将歌的影子拖进了黑暗里去。
喜乐楼。
武轻尘握着茶杯坐在若雪的香闺阁等她回来,推开小窗便能一览楼里风景,那些酒肉之徒,好赌之客忘我尽情,眼里尽显纵欲,或许外头的日出日落都无关他们,他们索要的便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醉生梦死花丛间。这时若雪推门进了来,看到武轻尘有些意外。“武姑娘,你怎么来了。”
“叫我轻尘吧,以后,别姑娘长姑娘短了。”武轻尘给若雪倒了一杯茶,“来,喝杯茶润润喉。”
“好,轻尘。”
“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但说无妨。”
“我想成为喜乐楼的头牌。”武轻尘看着若雪差点没被茶咽到,
微微一笑,补充道,“只要一个月的时间。”
若雪柳眉微扬,“你是想?”
武轻尘笑而不答,牵着若雪进了内屋,一个时辰后,若雪拉开帘子,目不转睛地望着青铜镜里的一张娇容,托腮感叹,“若你在,这喜乐楼的女子皆失色,不,是全天下。”
武轻尘满意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红衣长裙,红艳似火,臂间挂系红绸,稍稍摆动便如梦如幻,纤纤细腰系紧镂空牡丹图腾腰带,三千青丝柔顺垂于胸前,挽就松松小髻,不刻意又轻添俏皮。描细眉,上红妆。
此女只应天上有,只是恰逢来人间。
武轻尘冲若雪郑重道谢。
“谢什么,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少正要帮你,我自然也要义不容辞地尽力相助。”若雪摇头,“我已经和妈妈说好,今晚的节目改由你独舞。对了,想好你的艺名了吗?”
“倾城。”倾世倾城。
晚间灯火鼎盛时,武轻尘透过小窗看到食客把酒言欢,喝得正酣,台上姑娘们舞曲已经进入了下半段。她侧头若雪,“我们该下去了。”
几分钟后,烛火全灭,正在兴头上的客人纷纷大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武轻尘此时已站在台子中央,琴声起时,台子四角的烛火点燃,亮成一个四方,她一甩云袖,悠扬起舞,像利剑一样砍断了众人的纷扰喧嚣,顿时一向热闹沸腾的喜乐楼瞬间安静到极致,只剩下呼吸和目光相伴,遥望这一注焦点,红似火,却也温婉如柳絮,拼命地想借微弱烛火看清这佳人的眉眼,却朦朦胧胧,挠人酥痒,可确定的是她一定是美到不可方物。
黑暗处一双眼睛盯着武轻尘,猥亵的脸上浮出金灿灿的笑意,像是挖掘到了宝藏迅速地转身离去。
武轻尘只独舞了一小段,烛火迅速熄灭再重新点燃,她已回到了若雪房中,喜乐楼闹开了,所有人都在互相询问方才是不是眼睛花了,还是做了个梦,在确定的确有这样一位出众舞娘独秀舞姿后,纷纷要求再一睹芳容,要求告知芳名等等。
“妈妈,这是新来的姑娘吗?一等一的绝色啊!”
“简直比若雪姑娘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方才像坠入我等梦中,出现又不见,这,这,真是让我们心痒难耐啊!”
“是啊是啊,赶紧出来让我们看看清楚,花重金也在所不惜!”
“……”
妈妈和众姐妹只得尽力安抚,效果微弱,大家都武轻尘的好奇心达到了极点。若雪看武轻尘非常淡然地倒茶喝水,不由疑惑,“你确定……就这样出现一小会儿,让妈妈只提起你的名字而已,这就行了?”
“浅尝小口,才能念念不忘。”武轻尘抿了口水,“更何况,根本就不算浅尝。”
“那……你想要见的人今晚来了吗?”若雪点点头。
“没有。”武轻尘摇头,笃定扬唇,“但是很快就能见到了。不急。”
舞毕后,武轻尘回到宫里,看到籽儿端着盘子出来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她走近,碗里的食物都吃了一半多,看来见灵是想开了。她走进内屋,看到她正在伏案写些什么,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身后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公主有进食吗?”
是皇上。
武轻尘急忙行礼,被皇上扶住,示意随他去外边。庭院里,皇上站在梅树下,双手背后,英气的脸始终泛着愁容,“寡人一直不敢来看她,想看她,又怕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