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天空阴沉沉的,脚下的土地是陌生的,但是我相信大自然自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到了哪里都一样,也足以容纳我这样残破的灵魂。
我不知为何有些想哭,哽咽道,“阿爹说,他若战死,我就是月牙关的守将,头可断血可流,但决不能退后一步。”
“做人也一样。”
她转身抱住她,下巴轻轻蹭我的发顶,哑声道,“我相信,这天下定有你一席之地,不必再看别人的脸色,堂堂正正……”
我又生了一丝丝力量。
路总是要往前走的,我再生气、屈辱,闹过了终还是要隐忍,一步步来。
回去之后,也尽力将肚子吃得饱饱的。
……
这天晚上,寒王没来。
对面的书房的灯亮到了深夜,没有传来一丝丝动静,他大概是只想拿我的身体发泄,却不想承载我的感情与情绪。
我摸了摸还有些平坦的小腹,躺在床上心里凉丝丝的。
雪影睡在我身侧的地板上,外面下着雨,屋里有些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翻身看向她,“要不,你上来睡吧?地上凉,我也有些冷。”
她在黑暗中坐起身,看了我好一会儿,沙哑道,“好。”
我往里面挪了挪。
她在我身侧躺下,我翻身像是抱潇潇那样,把她抱在怀里,但脸只能贴到她的肩膀,“你长得真高啊,身上也暖。”
“……嗯,睡吧。”
她的嗓音沙沙的,但没太多话。
但当她用左手握住我的右手时,我还是感觉到了一股由衷的安稳。
我靠着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她带着我,在大漠的草原上驰骋,冲上草甸,穿过风声,冲向远处金黄色的太阳……
次日一早,寒王去了早朝。
贺兰绝堂而皇之地来了清风苑,门口的侍卫被他一巴掌拍飞在院中,只能忍气吞声,院中传来他张狂霸道的声音。
“本王可不是完颜太子,既然大魏的皇帝叫本王住在寒王府,那此处便该由本王自由走动,你们之前软禁他那一套,在本王这里行不通!”
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门口。
“小美人啊,本王来看你了……”说着,抬脚便要进来。
不等我说话,雪影的剑已经在他脖子上了,“贺兰王爷再敢往前一步,我保证你把脑袋留在这里。”
我抬眼看雪影,见她侧脸清冷,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看贺兰绝的眼神,和看普通人竟是没一点两样。
贺兰绝抬起的脚,又落了回去,抬手拨她的剑刃,“行行行,本王不进去。”
说着,调笑我,“草原上的小狼崽子,有朝一日也成了猎物,这下子有些好戏看了,本王倒要看看,往后鹿死谁手,花又会落在谁家!”
他的瞳孔轻轻缩了缩,突然正色道,“阮凌音,寒王身上有秘密,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可信的,本王言尽于此。”
我微微一愣。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院中的侍卫赶忙冲出去,跪地,“王爷,贺兰王爷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味贺兰绝到底什么意思,便看到寒王打着伞,从大门口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