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次次都能捏住旁人弱点,让人心甘情愿替他做事。
晋王靠在旁边,满不在乎的说着,“你要是不着急,大可以当本王没提过,总归是你的私事。”
“你们担心的事情无非是我父皇,但事到如今,我父皇怕是日后再没有精力来追究你们俩那些事,藏着掖着也怪没意思的。”
晋王漫不经心的拍了拍秦封肩膀,“毕竟我现下和她二姐姐结亲,不过是看在你有可能是我妹夫才多嘴。”
“继续藏着,还是把她娶回家随你。”晋王当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秦封眼尾余光轻瞥了下他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抿了一口茶盏。
现如今皇帝精神失常,晋王不可能放过让皇帝早日登天交出皇位的机会。
晋王的意图他也清楚,无非是想要借此拴住他,妻儿女眷永远是朝臣的软肋,这样晋王可以放心让他帮忙稳固朝纲。
晋王话中暗示意味也颇重,即便自己和苏幼虞照旧做戏装陌路人,晋王也随时可以再找来一个西丹王、东丹王扬言说要娶苏幼虞而拿捏他。
软肋这个东西,一旦有了。
要么戒掉,要么除掉。
秦封拿起一盏茶,心不在焉的又喝了一口茶,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的茶早早的见了底。
他放下茶盏之时,才看到手心里的一层薄汗。
皇宫之中一阵大乱,重阳晚宴一夜之间,皇帝连失两个皇子,又永失所爱,整个人被过度刺激的有点精神失常,全然不能理政。
后来整日抱着焦土罐子自言自语的说话。
再就是日日喝晋王送去的药,癔症反而越来越严重。
深秋宫城空荡寂静,皇宫寝殿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外面略略刺眼的日光从门外落进来,随着萧瑟秋风飘进来几片树叶。
皇帝怀里还抱着罐子,下意识的侧身护着罐子,把外面的日光挡住。
一道白色衣衫缓步进入一片昏暗的大殿之中,李公公跟在旁边躬身劝着,“陛下,国师大人得知您病重,特地来看望龙体。”
皇帝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他抬头望见清贵得不染尘埃的司眠,恍惚中仿佛出现了幻觉。
“国师……”皇帝呢喃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他忽然抱着罐子踉跄上前,却从皇位上跌了下去。
他摔得很重,怀里的罐子却丝毫未损。
皇帝重新爬起来,来到司眠面前,“国师,你,你是神仙,你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你可不可以救救我容儿,你救救我孩子。”
司眠抬手,白到近乎透明的手指轻抚了下罐子上的灰尘,“陛下还是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好了。”
皇帝有片刻的失神。
司眠没再多说什么。
“睡一觉。”皇帝呢喃着走了几步,“睡一觉容儿就回来了是吗?”m。
“我睡觉,我这就去睡觉。”皇帝慌忙跑回寝殿,抱着罐子努力的想要睡着。
司眠远远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离开了宫殿。
李公公也没看明白为什么国师来看望龙体,只是让陛下睡觉。
他还以为能治好陛下的癔症。
也是奇怪,晋王殿下日日送医治补药来给陛下喝,陛下的癔症不见好反倒越来越重。
再这么下去,怕是身体都垮了。
司眠回了佑安殿,站在玉璧屏画前点香,满屋通透明黄烛灯,白纱流云帐翻飞晃动。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若违天道,必有天惩。”
这世间最愚蠢的事,便是企图改变常人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