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颜倒也不恼怒,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嘴唇。
齐国公夫人见崔颜迟迟没说话,便开口解围道:“今日梅花开得这么好,不如去赏梅吧。”
梁玉笙听后立马道:“母亲,我看崔夫人,不如让崔夫人随便弹奏一曲。”
齐国公夫人警告地看了梁玉笙一眼,但梁玉笙从小锦衣玉食地被宠坏了,她哪里能放过这个羞辱崔颜的机会。
她就是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才是第一才女。
至于崔颜么,不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商女,就算封了诰命,还是改不了她卑微的出生。
梁玉笙走过去亲自邀请崔颜,问道:“崔夫人,现在上去弹奏一曲可好?”
崔颜勾了勾嘴唇,她紧紧地盯着梁玉笙,随后慢悠悠地站起身。
“既然如此,今日我便献丑了。”
在众人的视线下,崔颜缓缓走上高台。
梁玉笙得意的一笑,而后走回自己的位子坐好。
崔颜抬手轻轻拨弄了琴弦,随后一阵绵延的琴声便响了起来。
“这很一般嘛,要我说啊,比不上梁小姐半分。”
“低声些,崔夫人怎么说也是诰命夫人,别被她听到了。”
“怕什么,不过是一个被休弃的妇人而已。”
底下的人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论起来,言语间都是对崔颜的嘲讽。
崔颜将这些话都停在耳里,但却丝毫不在意。
她手腕一转,琴音变换了几分。
底下说话的人宛如静止了一般,都呆呆地看着崔颜。
“这。。。。这是已经失传的《流水》?”
“似乎真的是。。。。没想到崔夫人竟然。。。竟然会弹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不仅要琴者手指灵活,更可怕的是有好几处转音,需要双手的配合,可谓是难于登天。”
“快听,马上到最难的第二阙了。”
众人屏气凝神,十分期待地看着崔颜,只见崔颜神色淡淡,她稍稍俯身,贴近琴面,双手极为灵活地挑起琴弦。
“真是绝了!”
“没想到崔夫人竟然能弹得如此流畅,恐怕许多大师都做不到!”
柔和的琴音,如丝如缕地拉动着大家的心弦,他们都静静地听着曲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没多久,崔颜便停了下来,众人还意犹未尽地看着她,似乎很想要她再来一曲。
等到崔颜下了高台,众人才反应过来。
“这就完了?”
“还没听够呢!”
就连齐国公夫人如此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听到这首失传曲《流水》。
毕竟这首曲子是百年前一位乐姬所谱,后来国破家亡,这个乐姬就带着曲谱逃亡,后来这曲谱再出世的时候,只留下了前两阙,许多人恐怕这一辈子都没听过《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