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柠揉着脸回到包厢的时候,夏溪正坐在沙发里嘤嘤哭泣,头发垂下来,看上去好不可怜,段紫滢在旁边小声安慰她。
江柠只瞥了一眼,就看向宫睦寒:“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江柠!”宫睦寒还没开口,封轶喊了一声,面色严肃盯着她,“你太任性了!”
“任性?”江柠揉了揉眉心,脑壳疼。
“上次落水的事也是,我看你本身也落水了,才没好意思说你,你自己能不能有点羞耻心?能不能成熟点?!”
这件事本身应该让宫睦寒来处理,毕竟江柠是他妹妹,教育不该轮到封轶这个外人身上。
但宫睦寒本身不待见这个妹妹,所以他站出来教训教训也无可厚非,本身上次落水的事他就想好好教育教育这个蛮不讲理的娇蛮千金了。
江柠也不知道自己是喝酒喝多了还是怎样,舌尖一股淡淡铁锈味,这边都是酒水,只有刚刚段紫滢和夏溪俩女生坐的地方有果汁汽水和零食。
她实在喝不下酒了,走过去拿了一罐冰汽水。
汽水才刚握到手上,夏溪猛地站起身来,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但声音中带点威胁:“你干什么?!”
江柠开了一罐直接喝了两口,才轻笑了一声:“怕我拿汽水泼你?说实话我还真挺想泼你的。”
“你!”夏溪气得站起身来,段紫滢拉住她的手臂拦住了她,一副挡在她身前的样子。
段紫滢看着江柠,紧皱着眉头,好像是有什么家丑被人发现了一样:“江柠,你这样一幅不知悔改不听劝的样子,我和哥哥就是想维护你都无从下手了。”
宫睦寒皱了下眉头,看了段紫滢一眼。
江柠也皱了眉头,她本来对这女主感官挺好的,却没想到并不像小说里写的那么纯善。
不说她是不是真有心想维护,就这种说话喜欢带“我们”,自己硬把别人也拉进自己的观点里的“代言人”式女主,可以说很烦人了。
她按了按眉心,挑着眉看段紫滢:“你和哥哥?我是你妹妹吗?这么区别对待的直呼其名?”按理段紫滢应该叫她一声姐姐的。
段紫滢眼神闪了一下,下意识去看宫睦寒。
宫睦寒并没看她,而是站起身走到江柠旁边,撩起她额前的碎发,皱着眉头问:“额头怎么弄的?”
江柠挥开了他的手,朝着夏溪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汽水罐,里边还有半瓶汽水,晃起来还挺带感。
夏溪当即睁圆了眼瞪她。
江柠笑,目光瞥向封轶:“说起任性不成熟,封轶你不觉得她比我更任性更不成熟?至于说羞耻心,你对羞耻心的定义是什么?像你这种藏藏掖掖午夜梦回就叫有羞耻心?”
封轶的目光瞬间变得阴晦,完全没想到平时只会胡搅蛮缠的娇小姐说话能这么有气势,而且戳人。
江柠大学在辩论队混过,每一场比赛的辩题都不相同,而一个好辩手最基本的品质就是气势,说话时压倒人、说服人的气势。
她没给封轶思考反击的机会,又转过视线盯住夏溪,声音平淡:“刚刚听到夏小姐一路跑一路喊,说我撒酒疯打你,先不论是真是假,我就是好奇,我和夏小姐,到底应该有怎样的仇怎样的恨,要使得我在醉得多站一会儿都吃力的情况下,还那么费力地打你呢?”
夏溪刚要开口,江柠又一次抢先,笑意浅浅:“说起来,我今天还是猝不及防被强拉到这里来玩,还是第一次见到夏小姐呢,夏小姐你呢?”
旁边几个男人看呆了,虽说早就听说女人之间的撕逼大战相当有看点,但亲眼看到这种已经撕破脸了还能言笑晏晏唇枪舌剑的场景,心里还是感到震惊的……
最最震惊的是,这人真的是江柠吗?她以前不都是直接简单粗暴到只会用“贱人”、“滚”这类的骂战词语的吗?
夏溪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对了,心里有点慌。她咬着嘴唇:“我哪知道你发的什么神经,你喝了那么多酒,把我当成段紫滢了也说不定呢?”
宫睦寒皱着眉头帮江柠解释了一句:“她是闻堰的未婚妻,哦不对,前未婚妻。”
“哦——”江柠嘴角微僵了一下,似乎想起这么个炮灰来了,“难怪呢。”
夏溪听到那个“前”字,简直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整个人都躁了,推开拦住自己的段紫滢,指着江柠:“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不管我是谁,你今天打了我,这才是事实!”
“噢,是啊,是事实,”江柠漫不经心点了点下巴,“我又没否认,你那么着急干嘛。”
“不管今天宫少怎么维护你,那一巴掌我必须要打回去!而且还要你给我赔礼道歉!”
江柠挑着眉头,小声嘀咕一句:“高级碰瓷啊。”
她拍了拍挡在自己前面的宫睦寒示意他让开,自己直面夏溪,非常顺利就捉住挥过来的巴掌,扫视着在场的男人,最后目光落在夏溪身上:“你自己看看,现在还有人帮你吗?我甚至没有多解释一句,就有人站在我这边,你说你失败不失败?”
夏溪红着眼,扭动着手臂挣扎着,江柠很快松手放开了她,自顾自走到自己之前坐的位置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漫不经心道:
“我本来不准备向谁告状你把我脑袋按到水里的事,因为任何一次聚会,不管过程多美好,结局出了糟心事,这次聚会也就完全被毁了。”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目光往封轶身上落了半晌,最后是对夏溪意味深长的劝诫,“别任性,成熟点,做人要有羞耻心哦。”
她明明没说多带攻击性的话,但偏偏封轶有些脸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