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生说:“导师,你说的这个道理我也明白,我想说的是你提的问题跳跃性很大,我们很难把握你究竟想问什么。”
这个学生的话引起了我的思考,我想了一会,问学生:“两支球队比赛,最好的防守方式是什么?”
这个学生的回答很利索:“最好的防守是进攻。”
我接着问学生:“那么,当一个球队的战术发生改变时,最好的应对方式是什么?”
这个学生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微笑着说:“当对方改变时,你最好的应对方式也是改变。所以,当你感觉我提的问题跳跃性很大的时候,你的思维也要变得具有跳跃性,这样,你才能知道我究竟想问什么?”
学生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其实回答问题如此,生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面对这瞬息万变的社会,我们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方式呢?
我们看河水时,如果我们站在岸边,那么我们眼里的河水就是动的,可是如果我们站在船上,那么我们眼里的河水就是不动的。
因此,要让自己的眼睛不被多变的社会绕花眼,我们就得随着这个社会的改变而改变。
山本是文学系的高材生,对山本表现出来的文学天才,我非常欣赏,可是对于山本的信息恐惧症,我却感到很担忧。
山本的信息恐惧症,主要表现在他对新事物的恐惧和毫无保留的拒绝。如果我对你说:现在还有大学生不会使用计算机。你相信吗?山本就是其中一个!
山本对于计算机似乎有一种近乎执著的抵制,他告诉我:从他第一次接触计算机时,他就对计算机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反感,直到现在,他仍然有一个让人吃惊的习惯,那就是用钢笔写稿。用山本的话说,就是只要一看到计算机,他的文思就会像失去源头的水库,完全枯竭。
我曾经多次和山本交流,我想引导山本不要与时代为敌,要善于接纳新鲜的东西,可是我的引导在山本那里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山本大学毕业后,进了一所中学任教,从此后,我就没有了山本的消息。
有一天,我和几位朋友在酒吧喝酒时,忽然看见了山本,当时,我险些没有认出他来,他胡子和头发都蓄得很长,而且胡子和头发粘连在一起,让人看不出哪绺是头发,哪绺是胡须。
一个文学系的高材生,怎么落魄到了这种地步?我很震惊,我把山本叫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厉声喝问:“山本,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山本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说:“我被学校解聘了。”
“为什么?你当初可是大学里的高材生,你的诗歌曾经让无数女同学夜不能寐;你的小说曾经让无数女同学看了泪流不止。”我提高了调门。
山本告诉我,他刚进学校时,校长的确很欣赏他的文学天才,学生也很佩服他,可是一年后,校长和学生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因为他不会使用计算机。不会用计算机,校长还能容忍,让校长不能容忍的是只要和计算机有联系的东西,包括:投影机、触控式屏幕、电子板,他都不会用,给学生上课,不会这些怎么能行呢?备课要用计算机;上课要用电子板;批改试卷要在网上阅卷。校长要求他必须掌握这些先进的教育技术,可是山本却怎么也学不会,校长绝望了,他不再给山本排课,山本知道,校长这是在告诉他:他可以离开了。于是,他主动递交了辞呈。
我听了山本的倾诉,很为他痛心。山本告诉我,他很后悔当初没有听我的劝导,如果他能够放弃自己的那点个性,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是呀!山本已经醒悟了,可是还有成千上万个有个性的老年人,包括中年人、青年人仍然固执地在抵抗着新科技产品。
抵抗新科技产品,其实质就是拒绝改变自己,人之所以成为人,就在于人能够搜集新的信息,并将这些新信息进行处理,然后产生新的、有价值的信息。如果我们对于外界的信息一概排斥,那我们的人性又体现在哪里呢?
8。寻找真实的信息,才不会让自己被垃圾活埋
世界天天在改变,但是你很可能看不到世界在变化,因为要想看到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绚烂多彩,你必须先把房间的窗户打开,所以,要想不被世界遗忘,你不但要打开窗户,而且要不畏辛苦,主动从窗户爬出去,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现在不管是街上一字不识的摊贩,还是象牙塔里的教授,嘴里都会时不时地蹦出一句时髦的话:“我们已经进入了知识大爆炸的时代。”
但我私下里认为,说现在是知识大爆炸的时代并不太贴切,因为经过我们的老祖宗一代又一代的努力,无论是自然科学领域,还是社会科学领域,该研究的基础部分都已经被前辈科学家和社会学家研究完了,现在的学者们充其量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一些纵深方向的开掘和整合,但速度已经远没有上世纪那么快了,所以,“知识大爆炸”的说法很有吸引眼球炒作噱头的嫌疑。
但要说现在是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那却是过之而无所不及,现在的信息,已经没有界限,没有领域之分了,今天早上,一打开各大门户网站,我就看到苹果的iPhone又升级换代了;奥巴马的麾下特工嫖妓了;美国和菲律宾军演了;联合国谴责朝鲜发射火箭了……总之,铺天盖地的信息打包向我们冲来,大有不把我们的胃口吊起来就誓不甘休之势。
但是,当我们在这些信息的海洋里漫游了一大圈之后,回到岸边时,我们才发现,这片浩瀚的信息海洋里,真正对我们有用的信息却像金子一样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