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几天时间,终于晒出了第一波盐。虽然数量不多,众人的兴致却高涨了起来。看看带去的粮食还能顶十来天,岛上众人七手八脚搭好临时的草棚后,便开始着手建造更大规模的盐田。同时老王头也动身前往营口,准备招揽故旧前来。
王启年把第一次晒出来的盐,扫拢装进了小布袋,准备带回皮岛。一方面是要回皮岛报喜,能不能晒出盐来,可关系到皮岛后面的屯田大计。东江的头头脑脑们正在苦等着这个结果!另一方面,猪岛上盐民后续的粮草供应运输,产出食盐的售卖等等都要回去和东江高层议。
同样花了三天的时间,王启年又带着杨存孝、杨二狗回到了皮岛。
一上皮岛,王启年便觉察到了异常,码头上认识的人便纷纷前来道喜,形情异常的热情。前往总兵府的路上,照样接二连三的有人前来道喜。到了总兵府门口,连门卫的态度也与往常不同,恭敬之外还带着几分谄媚。进了大门,远远的遇到了青玉,也与平常不同。青玉走上前来福了福,口里说道:“恭喜王先生了!”说完掩口而笑,很欢快的走了。
王启年满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离岛才几天啊!拉过旁边侍卫,问清楚毛文龙所在,王启年便带着二人直往毛文龙书房而来。
书房门口的守卫自然知道王启年的身份,也不通报,直接就打开了房门,请王启年进去。王启年吩咐杨二狗守在外面,便带着杨存孝走了进来。
书房内,毛文龙、陈继盛正在闲聊。见到王启年进来,毛文龙停了嘴,走了过来,围着王启年转了几圈,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开口道:“贤侄大喜啊!”
旁边坐着的陈继盛也站了起来,说道:“王先生大喜啊!”
王启年行过礼后,便开口问道:“大帅,发生何事了?怎么在下一上岛,碰到谁都是上来就道喜,到底有何喜事?”
毛文龙说道:“贤侄旬日之间便已经名动天下,这还不值得恭喜么?现在建奴那边都在盛传,贤侄接连用计,害死建奴无数。连奴酋皇太极都不止一次在公众场合亲口说过‘大明子民亿兆,谋士无数,吾只惧王启年一人。’想来朝廷很快便会知道此消息,贤侄加官进爵的日子也不远了,这下好了,贤侄终于要熬出头了。”旁边的陈继盛也附和着称赞。
王启年闻听此言,却一下子大惊失色。开口问道:“大帅,这事连皮岛上也人尽皆知了么?”
毛文龙说道:“自月初起,建奴那边不知怎么的便有了风声,只说贤侄连着干下了几件大事,杜度南犯受挫,建奴买粮中毒,都是贤侄的手笔。过了几天,便有风声说皇太极在聚众议事时亲口承认,和大明对仗这么久,唯有被贤侄算计的最惨!”
说完毛文龙得意洋洋的表功道:“贤侄这些功劳是实打实做下的,老夫想着出名要趁早,便没有阻止风声传播,反而让咱们自己的人也顺手出了把力,帮着贤侄宣扬了一下。眼下,怕是朝廷那边都听到风声了。”
王启年跌足大叫:“大帅误我啊!”
陈继盛心下大奇,开口道:“这世上还有不想出名的?王先生何处此言啊?”
椅后的杨存孝也是满脸疑惑:“这不是好事么?建奴拿东江又没有办法,还能跑东江来抓人不成。”
毛文龙想了想,开口道:“贤侄可是怕建奴派人刺杀?放心吧!老夫让青玉保护你,以后你若是出门,也记得多带几个人就是了。”
王启年开口道:“在下到是不怕建奴刺杀,只怕袁督师的屠刀啊!”
接着分析道:“此事一向隐秘,唯有上次烧粮之时,承禄口快露了口风。按理来说,中计受辱之事建奴那边应该隐瞒才对,毕竟此事有损士气。现在建奴那边却反其道而行之,肯定另有目的。看起来建奴那边已经盯住在下了。”
想了想继续说道:“建奴大举宣扬此事,大帅难道就没考虑过袁督师那边的反应么?杜度南犯失败,咱们主动把功劳分给了袁督师。粮草下毒,咱们没有出声,袁督师自己冒领了功劳。眼下受害方建奴突然跳出来说事情都是在下干的,和袁督师一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袁督师前两次的请功举动,岂不是成了谩言欺上?而且袁督师心胸狭窄,却又要面子的很。下不了台,必然转而嫉恨在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毛文龙想了想,开口说道:“此事倒是老夫孟浪了!没有考虑到袁督师那边的情形,只是眼下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