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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同住屋檐下（第1页）

秦奋脸上有一条突兀的疤痕，许曼妮将他视作恶鬼。而在邻居们眼里，小秦是个好小伙。谁家有需要了，他看到了都会搭把手。结实的身板，扛着面袋子一口气上三楼，都不在话下。许来迟说要租房，第二天秦奋就在附近给她找着了一间。“这儿离小吃店很近的，穿过巷子就是菜市场，附近还有个公园，你看这路上没遮没挡的，视野多好啊。现在是冬天，外头看不见什么景儿。等来年开春，友谊湖开化了，还能看到成片的荷花。就是挨着大马路，有时候吵了点儿。而且卫生间是后改的，洗澡的时候下水慢，刮风反味儿……”赵大娘个热心肠的人，对这套房子介绍的很细致。好处她说，缺点她也没避讳。可六十平的房子，一个月租金只要二十元，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租金是贵了点，可咱们能洗澡有抽水马桶的房子，可不多。”许来迟小时候住的房子，就没有热水，洗澡还得去外头的公共浴池。冬天还好，一周洗上一回，平常就擦擦身。可到了夏天，那是真的难熬。五毛钱的澡票，对当时的许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就这儿吧。”许来迟对这套房子很满意。除了租金外，几乎不需要掏一分钱。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里，有些房子的水电竟然是不需要花钱的。这也就表示，哪怕她天天洗澡，都不需要付电费和水费。“小许就是痛快人。租金按月给就行，大娘相信你。你们夫妻俩都是细心人，房子交给你们我也放心。”房子里各种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几乎不要添置什么。但两人还是在午休的时候，抽了时间去百货商场买了被褥等用品。收拾的时候，秦奋很自然的抱着被褥去了次卧。许来迟眸光微闪，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光是尊重女性这一点，秦奋就超过许多人了。许来迟还以为会在新房辗转反侧，没想到一挨到枕头就沉沉睡去。而一墙之隔的秦奋，一晚上来来回回的睁开眼，直到凌晨才睡去。“你有黑眼圈，昨天没睡好？”小小的镜子里，挤着两张同样鲜活的面孔。许来迟打量了秦奋一眼，他这么黑了，她还能看到他的黑眼圈，真是难得。秦奋忍着对镜细看的冲动，淡定的说：“有点认床。”“这算是我最近睡得最好的一觉了。在许家我总睡不踏实……”许来迟总觉得自己睁开眼睛就会出现在漆黑的棺椁里。在许家的第二个夜晚，她就回忆起来了。她不是闭上眼睛就穿越的，而是因为连续工作，每天只睡不到三个小时导致的猝死。她不知道人死亡的时候，脑海中会不会走马灯一样闪回画面。在那几天里，她总觉得自己像是活在虚幻和现实之中。但该说不说，即便许来迟怀疑自身，也没停下赚钱。“比起人和事，钱是最能给人安全感的东西了。你睡不踏实，要不要枕几张蓝票子？”秦奋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推着她赶紧去吃早饭。“我找了订奶的，让他中午过来安奶箱。”许来迟点了点头，“你做主就好。”她都忘了，这时候订牛奶是有人上门安装奶箱的。送奶工和顾客，分别拿着两把钥匙。又随手塞给秦奋几张票子。“你来得急，没带多少钱吧。先拿去用，不够再和我说。”“我有钱。”秦奋倔强的塞回。“不用你的钱。”“就当你最近帮忙的工钱。”“那也要不了这么多。”现在雇个小工才多少钱，她给的太多了。“所以让你先拿去用啊。工钱就从这里面扣，什么时候扣完了再说别的。好了，快别和我啰嗦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费劲啊。”因为塞钱的举动，秦奋一早上都闷闷不乐的。许来迟看他闷声切菜，闷声串菜，闷声搬煤气罐……你说他在生气吧，可他又没有落下一点儿活。就连洗菜，也将她推到一边。许来迟知道，秦奋说水凉，对身体不好。她舔舔唇，觉得自己对秦奋多半是有些上头了。可怜的秦奋还不知道自己就像落入魔掌的小羔羊，依旧咩咩的叫着。距离过年也就不到一周的时间了，这条街道更显冷清。几个小年轻穿着薄棉袄，吸着鼻涕，眼巴巴的瞅着许记麻辣烫的招牌。“麻辣烫的配方，真是她从曼妮那儿偷的？”爆炸头女孩儿翻着白眼，“那还有假。她一个农村来的野丫头能有什么本领，不是从曼妮那儿学的，还能是自己悟出来的？那可是渝州的特色，曼妮就去过渝州。”“我听道上的兄弟说了，这家店总有警察光顾。”“你怕了？狗哥，你可是咱们中间最大胆的。你上回不是还说，这种野性难驯的小姑娘玩起来最带劲。可别忘了，人是你给弄到河里去的。她要是想起来了，报了警，你也逃不掉。”“对，直接把人赶出云城去。这家店可赚钱了，等咱们把店拿下来，那些钱就都是咱们的了。”“她身边有个大高个儿护着。”“一个庄稼汉，看着厉害而已。”一行人壮壮胆，就朝小店走去。临近过年，食客有所减少。许来迟听到门响，抬头就看到几个穿着打扮在这个时代都有些‘出格’的社会青年。她觉得几个人眼熟，又想不起哪儿见过。“给我们一人来一份那个麻辣烫。”秦奋瞥了一眼，“待会儿我去送餐。”许来迟点点头，“别招他们。”她小时候见过也听过，这些小年轻很容易上头的。一言不合操起酒瓶子给人开瓢，小刀捅人都是家常便饭了。他们人多势众，大老爷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被打了连场子都找不回来，又丢脸又憋屈。秦奋是能打，可也犯不着和一群脑子有包的傻子打。许来迟要息事宁人，可有事儿偏偏要上门。几个小年轻安分的吃饭，许来迟松了口气。可这口气松的太早了。就听一人忽然做作的哎哟惨叫。“我的肚子疼，这麻辣烫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