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太尉遭遇丧女之痛,想必比老夫更痛苦,还是多回家养养身子骨吧,哼!”白首辅毕竟是首辅,口舌之争上可从来不会输。说完,他甩袖子走了。黎泾和林政等人告别,各自回府。恰好黎庚蔫头耷脑地回来,因为他到现在也没把信送出去。“爹,您回来了?”他神情不大自然,都不敢抬头看黎泾。“还没找到摄政王?哼,真没用。”黎泾吐槽一句,之后摇摇头。但是他并没有太生气,因为他已经想出了新招数,便是利用宫里闹鬼的事情,把事情搞大。如今皇上已经说了,让他联合钦天监,一起调查清楚。他更有机会做些文章,所以也就没怎么搭理黎庚。黎庚对爹爹却似有事相求,可是又不太敢说,两度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吞吞吐吐的?”“敏安郡主她不去和亲,因此希望爹爹能帮忙。”黎庚一听便叹气,感到无奈。“朝中乱事这么多,爹爹我简直忙不过来,你还是努力寻找一下摄政王,让他想想办法。”黎庚也认为爹爹说的对,可惜就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到摄政王。宫里,上至后妃下至太监,无不为皇后鬼魂一事人心惶惶。恰好钦天监的朱大人,素日和黎泾交好,也受到黎觅安的恩惠。所以,黎泾稍微打个招呼,便可收服他。“皇上,近来天象异常,西南角煞气不散,恐是不祥之兆啊!”魏沅自然知道,钦天监的人时常被收买利用,朱大人很有可能在帮黎泾做事。然而隔行如隔山,他看不懂天象,对于一面之词也不能不听。“既然如此,该如何做?”“回皇上,西南角正是皇后遇难的方向,恐怕与皇后的阴魂有关,因此要在宫里做些法事,超度超度。”魏沅一听便不愿意,因为如果在宫里给黎觅安超度,就会让人觉着是他心虚。皇后意外死亡,又不是他这个皇帝害死的,为什么要在宫里超度?“你先下去,容朕想想。”朱大人正心里紧张,怕皇上不答应,结果还是没答应。所有大臣们都晓得魏沅的毛病,什么事情一说自己想想,肯定是没结果。“是,皇上。”朱大人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退下来等待。魏沅思量之后,竟然想出一个办法来。他让白首辅从宫外找了个会占星看象的,进宫里驳斥朱大人,硬说西南角没有煞气,只是阴天要下雨而已。朱大人和他辩论一顿,谁也不服谁。“你们辩不出个结果来,让朕信谁的?”“皇上,如果臣的话你不相信,那么臣还留在钦天监做什么?”魏沅不免立眉恼怒,斥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朕还求着你留在钦天监?反了你了?”朱大人见此,多说无益。_他跪地请罪之后,默默退出。之后,他写信将情况告诉了黎泾,说自己无能为力了。黎泾连夜写奏折,次日入宫至北书房。“皇上,老臣恳请在宫里做法事,告慰我女儿在天之灵,也免得再发生火灾等恶事。”“钦天监的人无能,把天象看错了,压根就没有煞气。”黎泾暗中咬牙,跪地继续。“那么,宫里闹鬼,又该如何解释?皇上别忘了,白贵妃可是第一个受害者,别人皇上可以不关心,白贵妃可是丢不下呀!”魏沅着急了,语气把握不好,透出了几分讽刺。“好啊!你竟然敢讽刺朕?”“老臣恳请皇上,在宫里给皇后做法事,如果皇上不答应,老臣会去外头长跪不起!”黎泾态度坚决,看起来和皇上杠上了。“来人,送太尉回家去。”魏沅不可能让太尉跪着,传出去还不成虐待老臣的昏君了?然而黎泾铁了心要抗争到底,主动起来走到外头跪着去了。“混账东西!全都是混账东西!”魏沅气得拍桌子,苏良盛一旁提醒。“皇上,不如让太后劝一劝,想必太尉会给太后面子。”“不必,这大太阳底下跪着,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果不其然,黎泾上年纪的人,在坚硬的地面上顶着毒太阳跪着,没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湿透了。苏良盛命令小太监帮他打伞遮着,可是从地面升起来的热气,依旧烘烤着他。最终,黎泾昏倒在地上。魏沅知道后,命人将他抬到自己寝宫的偏殿,让太医给他治疗。太医诊脉之后,开了去暑败火之药,同时向皇上进言。“黎太尉已经年老体弱,且忧思过重,实在禁不起折腾了。”魏沅答应着,内心却嫌弃这个太医,干嘛跟他说这些?又不是他亲爹,死不死都跟他关系不大。一时间,他让苏良盛选几个妥当的人伺候黎泾,把表面功夫做到位。接着,他要出偏殿歇着去。谁料想白漪袅突然来了,扶着翠柳走得很慢,越发显得柔柔弱弱。“爱妃,你怎么来了?”魏沅立即过来相扶,白漪袅蹲身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免了免了。”魏沅对她向来宽容,现在心态她带病出来。“爱妃,你有什么事,让朕过去就行了。”白漪袅眼波流转,涩然一笑。“臣妾想皇上,又不敢打扰皇上,因此亲自走过来,也顺便看看黎太尉。”魏沅想不到白漪袅还有这么懂事的时候,不瞒欢喜。“爱妃,你能来看黎太尉,可真是宽宏大量。”白漪袅笑而未语,进偏殿来探望一下。她不可能走到黎泾床前去问候,别说黎泾现在睡着,就算醒着也是不可能,因为不符合规矩。白漪袅叮嘱太医和侍女几句,就算完全尽到礼数了。魏沅在她出来之后,拉着她到主殿,一起喝茶。“爱妃,你身体健康起来,朕实在欢喜。”“托着皇上的福,臣妾才大难不死。”魏沅听完哈哈大笑,搂过她做些亲昵地动作。白漪袅见魏沅有兴致,立马就勾引上了。两人大白天的,竟然宿到龙床上去。且说敏安郡主,为了和亲一事焦灼不已,黎庚又没办法又没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