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辅也跟着震惊不已,马上出列启奏。“皇上,老臣近来听说崇州一带,山贼闹的厉害,想必是林大人府上遭山贼了,不妨多加强些守卫。”魏沅信以为真,同时又很心烦。“既然这样,林大人就告假吧,户部的事情,由白首辅找人代管。”林政谢恩退下,与他关系好的大臣,却暗中捏了把汗。白首辅向来对林政不满,早就想把林政踢走了。林政主动一告假,岂不是主动让了位置?林政的头脑毕竟不能跟魏靖尧一样聪慧缜密,也觉着有点不对味。但是他转念一想,休息几天,在家陪陪夫人也挺好的。因此,他没再说什么便退下了。魏沅正要转移话题,说其他事情。外面的太监紧急来奏报。“皇上,不好了,太尉夫人又疯疯癫癫起来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吃惊,同时有颇为无奈。黎太尉一年内失去女儿,又失去外孙,不崩溃才怪呢。他即便要装疯卖傻闹一闹,也是可以理解的。魏沅咬牙切齿,吩咐苏良盛。“出去告诉太尉,说太子的尸体在宫外找到了,让江白带他去认尸。”苏良盛答应着,出来告诉太尉。结果黎泾不依不饶,又哭又闹。“我外孙可是太子,怎么会随便死掉?尸体肯定是假的。”苏良盛连忙低声叮嘱。“太尉大人,你可收敛些不要闹了,皇上心情可不大好啊!”“走开,去你的!”黎泾突然化身老顽童,翘着胡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起来。他把苏良盛推了一个跟头,大哭着跑进朝堂。“皇上,请你开恩啊!让老臣的外孙子回来吧,他还是个孩子啊!”“太尉,你已经快70岁了,再这样闹下去,身体会承受不了。”魏沅忍着脾气,向其警告。“皇上,老臣听说,外孙的尸体在宫外,这不是胡扯吗?堂堂的太子,岂能随便就死了?”“太子是自己走失的,走到城西的乱葬岗子,遭到了野狼攻击。”魏沅说着,假装哽咽,落下几滴眼泪来。其他大臣也掩面而哭,当然是装的,没有一个大臣相信太子已死的说法。太子为什么要往城西走?怎么就那么巧遇见了狼?“反正老臣不信,除非皇上和老陈一起去看尸体。”魏沅确实要去看尸体的,只是要等几天。“太尉啊,朕肯定要去验尸的,只是要等几天。”太尉明知道,皇上是要给白漪袅举行完封后大殿才去,故意不想让他们如愿。“呵,皇上要等几天才去,显得是不着急啊!毕竟太子也不是皇上亲生的。”一句话让所有大臣后背出冷汗,朝堂上鸦雀无声。太子不是皇上亲生的这话,是禁忌之语,不可说出来。看来太尉是真疯了,彻底不要命了。大家只能看着皇上,是不是要彻底翻脸,治太尉的罪。“你这么想也难免,可是你真的冤枉朕了,以为太子惨死,是朕不疼爱他,对他关心不够导致的。”魏沅叹气摇头,接着说。“可是古往今来,哪个太子靠皇上关心?不都是有专门养育的人吗?如果皇后不死,太子自然不会走丢。”他一句话,把责任全推给黎觅安了。黎泾的智商可不低,知道什么时候该给皇上台阶下,不能一味的僵持下去。“皇上说的在理,老臣之所以这么说,是希望皇上快点去辨认尸体,要是去晚了,疑心皇上不在意太子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好,去!明天就去!”魏沅有点赌气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苏良盛随即宣布退朝。林政和几个大臣过来,扶起黎泾。然而黎泾推开他们,嘻嘻哈哈,疯疯癫癫地跑了。魏沅已经下令,明天起驾出宫,去看太子尸体。消息一传出,宫里要爆炸一般。皇上出门是要提前准备的,如今仓促出门生恐安排不周到,所以都忙乱得不成样子。另一边是白漪袅,本来和魏沅说好了,举行完封后大典再出宫。结果皇上变卦了,如此不吉利的事情,如何使得呢?她亲自跑来找皇上,结果魏沅不见她,任凭她哭闹一顿都没用。白漪袅深知魏沅的脾性,对她宠爱归宠爱,可是有些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是坚决不会改变的。因此白漪袅见没结果,灰溜溜地回自己宫里了。翠柳因为上次被黎泾发疯闹事,已经恨死他了。所以现在趁机添油加醋,把错误全归到黎泾身上。“娘娘,本来皇上是不去的,还不是黎太尉疯疯癫癫地闹?连太子不是皇上亲儿子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让皇上怎么下台?”白漪袅一听气得直拍桌子,怒骂。“姓黎的死不绝了?她女儿害我,他又接着害我!”“快了,只要咱们认真想办法,保证他们都死光!”次日凌晨,魏沅已经坐着轿子上路了。黎泾和江白都跟着,到了城郊的一个树林里。太子的尸体已经腐烂,树林里通风好,不至于那么臭。但是魏沅毕竟是皇上,金尊玉贵,娇生惯养。他何曾闻过污秽的味道,所以鼻子很敏感,稍微有点就觉着难受。“皇上,您请。”江白引着他往前走,可是他已经放缓脚步,眉宇紧皱。他走到太子身边时,已经恨不得捏鼻子了。江白亲自掀开裹尸布,让魏沅看。“皇上请看,这尸体上有天花的痕迹,说明之前是出过天花的。”魏沅一听便发毛,再看见尸体的腿上,全是褐色的痘痕。他立即浑身发毛,连忙应承。“是阿泠,可怜的孩子。”“皇上,尸体的脸被狼咬过,可是这头发的精致程度,还可以看得出来。”魏沅闭眼落泪,之后说句。“把太子收敛入棺,暂时放置宫外,其他事情回宫再议。”“外孙啊!我的外孙!”黎泾突然又大哭起来,弄得魏沅心烦不已。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着六神无主,身上还莫名其妙地发痒。“回宫!”他命令一声后,转身回轿子里。然而他坐进轿子,又觉着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