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看见这个“药”字,瞬间头皮发紧。她是个名门淑女,拿药把人毒死这种事,想都没想过。当然,她对黎觅安深信不疑,也知道她能说出这话,也是经过思考的。魏沅当初陷害黎觅安,摄政王以及太子,说明是一个心黑手辣之人。自己比起别人,在魏沅心中有何优势?答案是,并没有。魏沅某天弄死自己,也像弄死一只蚂蚁般随意。眼看阿泽要被放到宫外去养,自己无话阻拦的话,会让阿泽陷入一个危险的成长环境中。所以,云妃再给黎觅安写信,问她具体要怎么做。黎觅安告诉她,魏沅睡觉爱熏香,是宫里特制的安眠香。她只需要往安眠香里,加一点朱砂,就可以让魏沅慢性中毒。当然,黎觅安在信中也说了,做不做完全看她意愿。云妃思量了两天,想到自己被白漪袅害的,抱子跳湖。以及,云府被烧之后,魏沅不闻不问。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早已经令云妃心寒。她和儿子想要余生幸福,就不能生活在魏沅和白漪袅的阴影之下。另一边,白漪袅已经在德妃的求情之下,解除了禁足。但是她没什么感激之心,反而有点酸溜溜的口吻。“德妃现在得宠了,有我当年的风范。”翠柳知道主子心里不舒服,连忙安抚。“娘娘且不必这么说,连娘娘都能被禁足,何况德妃,也不过生了龙种罢了。”白漪袅苦笑,摇摇头。“还有比龙种更好用的东西吗?如果我也生个儿子,何至于到这地步?”翠柳端上茶来,劝着。“德妃就算生了凤凰,不也拿捏在咱们手上吗?”一时间,白漪袅点头。“你说的对,从她答应玩调包计的那一刻,就拿捏到咱们手上了。”说完,白漪袅吩咐一声。“去,告诉德妃,上次在她送过来的卤鹅掌,我吃着十分受用,马上给我送一大盘来。”翠柳等人连忙答应。“是,奴婢马上去。”她亲自过来和德妃说了。德妃很奇怪,白贵妃怎么想起卤鹅掌来了?记得她上次请白漪袅吃饭,无心说了一嘴,这卤鹅是娘家特地送进宫里来的,乃是自己娘家母亲亲手制作。当时白漪袅尝了一点,也没表现得多喜欢。现在她点名要这个吃,倒觉着奇怪。卤鹅再好吃也不过是个佐菜,又不是饭点。如今是要道点心之类,还说的过去。“玉儿,去送一盘过去。”德妃吩咐一句,玉儿答应。这个玉儿是德妃母亲,从府上选出来的,送到德妃身边。所以德妃十分信任玉儿,玉儿也格外忠心。问题是,这个玉儿入宫才不到十天,不被人所熟悉。她到白漪袅这里来,导致没有一个人认得她。“怎么回事,德妃派你这么个小丫头来?”白漪袅本来就要没事找事,看见这么个小丫头,越发捏住理了。“启禀贵妃娘娘,我家娘娘说,这些您先吃着,吃完再送来。”她跪着把盘子高举头顶,翠柳接过来。结果,白漪袅一个眼神过来。翠柳便尖叫一声。“这里面怎么有头发?天呐!”说完之后,她往地上一摔。一盘子卤鹅摔的到处都是,把玉儿吓得魂飞魄散。“大胆奴才,不干不净的东西,也该拿来给贵妃娘娘?”玉儿吓得发愣,完全不会反应。白漪袅叹气不已,责怪一句。“你摔了做什么?本宫凑合吃吧,即便里头不干净,也是德妃娘娘一片心意啊!”翠柳听完,又训斥玉儿。“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再去拿?”玉儿初到宫廷,哪里经过这个?她年轻又小,所以爬起来哭着跑了。之后,她回来到德妃面前,哭着说了经过。德妃惊愕不已,凭她的智商,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幸而,她的掌事宫女冬梅,是个特别机灵的。“娘娘别急,待我重新送过去。”“万一,又跟你发火呢?”德妃不放心,冬梅微微一笑。“扬手不打笑脸人,我又是娘娘的掌事宫女,白贵妃多少得掂量掂量。”德妃只得同意。“你快去吧,可不要弄头发在里面了。”她还以为那卤鹅里真有头发。冬梅重新弄了一盘卤鹅过来,开口笑着赔不是。“玉儿那丫头不懂事,手脚不干不净,怪不得娘娘嫌弃。”白漪袅认得她是德妃的掌事宫女,微笑。“你主子直接派你来,不就得了?何必多此一举?”“回娘娘的话,鹅我主子也这么说呢,正后悔不已。”冬梅一边笑着,一边把盛卤鹅的食盒,交给翠柳。“姐姐小心些,可别掉头发进去。”翠柳从来不是吃亏的主,听见之后立即回怼。“我们做事从来利索干净,比不得德妃宫里的人,毛手毛脚,惹贵妃生气。”冬梅笑了笑,没理她。“哦,贵妃娘娘,我们主子说了,贵妃娘娘宫里的苹果吃着香甜,叫我顺路拿回几个去。”白漪袅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连忙笑说。“翠柳,你装些果子,亲自送过去。”翠柳答应一句,白漪袅又叮嘱。“你要干净利索,不要毛手毛脚。”翠柳抿嘴一笑。“看娘娘说的,咱们宫里的人,可是出了名的干净利落。”冬梅笑而不语,跪安之后出来。此时,德妃已经到了云妃宫里。她正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云妃。“白贵妃突然对我这般,是不是存心为难我?”云妃听后,苦笑。“白漪袅本来就不是个长情之人,靠近你,只是要利用你。”德妃被吓哭,无助地问。“她会不会拿孩子做要挟,逼我做她想做的事?”云妃点头,充满遗憾。“确实如此,她套路你,完全是为她所用。”德妃顿时捂着脸哭起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云妃只得劝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宫里的女人,只有豁出去,才能活命。”“求姐姐明示,我具体该怎么做呢?”德妃越发无助,云妃思量片刻。“先走一步算一步,看看白漪袅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