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嬷嬷答应着,却觉着这样做有点晚了。之前太子出天花时,大家就应该避痘去。“还有宫女太监,全部查问一遍,没免疫的也都送到宫外去,若发现有人已经得了的,即刻处死,尸体丢到乱葬岗子烧埋。”谢嬷嬷等人,一起答应着,出去办了。魏沅无事,告退出来。他回来和孟太医说了,孟太医皱眉。“回皇上,臣也是听家父说过皇上,出过天花水痘,至于出没出净,臣就不得而知了。”魏沅瞬间心烦,命他退下。接着,他唤小夏子过来,问他白漪袅挪宫的事情。“回皇上的话,白贵妃已经挪到东北角的玄月阁了。”魏沅听后点头,没再说什么。玄月阁是仅次于冷宫的地方,在皇宫角落里,只有两间小屋。白漪袅虽然委屈,却也不敢不从。皇上已经冷脸相对,万一自己不能养好病,往后岂不是更惨?她想着只要自己把病养好,往后皇上还会亲近自己。问题是水痘虽然不致命,却也不好治疗,每天浑身发痒特别难受。另一边,魏沅怕自己也得病,已经在寝宫不出来。他命人通知满朝大臣,即日起可不用入宫上朝,先把自己的身体健康搞好。京城上下,也开始了天花的防疫问题,到处熏醋烧艾,人人紧张认真。后宫里,皇子魏泽已经被送到宫外避痘了。云妃非但不担心,反而很放心。因为照顾阿泽的两个大夫,是给她小时候治过病的人。她出天花的时候,喝过几副汤药,很快就好了。“娘娘,咱们皇子身体很壮实,断然是不怕的。”云妃苦笑,说了句。“是财不散,是儿不死,阿泽活下来是造化,要是染了天花短命,那也是天意,我早已经有心理准备。”春雨和夏荷都听愣了,简直不相信这话是云妃嘴里出来的。云妃平时疼孩子要死要活的,哪里会像说的这般云淡风轻。云妃也看出她们的心思,笑了。“我说的是真心话,平时我为阿泽紧张,那是怕他被白贵妃害死,和得天花是不一样的,天灾人祸还是要分清的。”两个侍女恍然,马上喜悦起来。“娘娘这么想,是我们的福气。”云妃笑叹一句,解释说。“我本不是个豁达之人,是皇后娘娘感染了我,她曾经对我说过,凡事要往好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春雨笑着点头,认为云妃成熟多了。“娘娘,那白贵妃现在可遭罪了,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从此嫌弃她。”一句话提醒了云妃。“你别说,现在倒是个好机会。”云妃马上起来,吩咐。“给本宫更衣,梳妆,本宫去给皇上请安。”魏沅本来不见人,怎奈云妃托小夏子苦苦哀求。一时间云妃进来,请过安之后,面上笑盈盈。“皇上,臣妾幼时出过天花,已经免疫了,所以不必担心。”魏沅对云妃感情淡泊,现在心情不好,更懒得搭理。“有什么事?快说吧!”“臣妾记挂着皇上龙体,所以过来给皇上请安,顺便再去玄月阁看看贵妃娘娘。”魏沅自然能看懂她的小心思,也懒得计较。“难得你想着,去吧!”云妃起身告辞,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身回来。“听说皇上,看见贵妃姐姐的水痘之后,被吓到了?”魏沅皱眉,不耐烦。“问这么详细做甚?”“臣妾是想着,皇上金尊玉贵,看见痘疮这种污秽,实乃晦气之事,来日天气好了,要多陪皇上出去走走,化解一下心里阴影。”别说,云妃几句话戳到魏沅痛处了。他之前看到太子的尸体上,有痘痕疮疤,已经恶心坏了。后来又看见白漪袅身上的水痘,更觉反胃。当然,他起了心结的主要原因是,自己开始时误会是天花,把白漪袅给推开了。他下意识的动作,却显得他绝情。白漪袅心里不会恨吗?自己那样嫌弃她,她不会恨吗?魏沅自然知道,白漪袅是怎样一个小心眼儿,又睚眦必报之人。所以,他觉着白漪袅有几分危险了。“你说的对,云妃,改天陪朕走走。”魏沅对她笑了笑,和悦地说句。“去吧。”此时,苏良盛已经出来伺候了。他察言观色,发现皇上对云妃有拉拢之意。这也不奇怪,毕竟云妃生育了皇子。“皇上,云妃娘娘确实很惦记您,平时见着奴才,必然问候皇上的龙体。”“嗯。”魏沅应了一声,接着唤过小夏子来。“白贵妃怎样了?有没有好转?”小夏子见问,如实回答。“贵妃娘娘的痘疹,正是旺的时候,太医说,过了旺的时候就好了。”“什么?什么叫旺的时候?真不会说话。”魏沅浑身发冷,特别不自在。苏良盛立即打骂打小夏子。“混账东西,不会说话的东西,让皇上不好受,打死你!”魏沅嫌烦,生气地走开了。云妃带着春雨和夏荷到玄月阁来,发现只有两个不知名的小丫头伺候。“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伺候?其他人呢?”一个小丫头伶俐的回复。“回娘娘的话,翠柳姐姐没有出过天花,因此奉太后娘娘旨意,出宫避痘去了,其他的姐姐们,有两个出了水痘,也打发出宫了。”云妃暗自笑了笑,让两个侍女在外头等着。此时,白漪袅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床上。她喊侍女总不见有人影,突然听见响动,马上骂人。“小蹄子们,以为我要死了吗?早着呢!”“你要做什么?”云妃笑盈盈一句话,把白漪袅弄愣了。她从床上支撑起来,看清是云妃。“你?你怎么会来?”云妃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了杯茶,端过来给她。“渴了是吗?”白漪袅确实渴了,却懒得理云妃。她伸手夺茶杯,云妃一闪,没让她得逞。“急什么?我来喂你喝。”云妃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另一只手给她灌。“啊——”白漪袅挣扎,惨叫。最后她把碗推掉在地,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