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轩的箫声不低不高,不紧不慢,与顾瑾璃的琴声相合,瞬间让大家的耳边出现了百灵,喜鹊,黄鹂,画眉等各种各样的鸟叫声。
大家仿佛来到了一个百鸟园,被热闹喜庆却不让人反感的鸟语包围着,心也跟着欢腾了起来。
不得不说,陈泽轩和顾瑾璃配合得极为默契,相得益彰。
顾瑾璃低垂着眸子,神色淡然温和,半张侧颜很是养眼。
陈泽轩眼睛望着前方,狭长的眼睛里染着笑意,如那天上的繁星。
“啧啧,得亏了这林公子是宁王爷的人了,要不然我可真担心忍不住将她跟轩世子绑在一起呢凑西皮呢!”
“凑什么西皮,爱慕轩世子的人已经这么多了,再加上林公子这个男人的话,还要不要我们活了?”
坐在后面的一位小姐听到“西皮”二字,便知道也一定是深受茶茶兔小说荼毒的同道中人。
她将脑袋凑上前,插嘴道:“两位姐姐,最近手上可有新货?茶茶兔都已经两年没出新话本了,着实是让人急死了。”
“快别说了,我都把她之前的那些旧书翻看了不下十几遍了。”
“对对对,她就像消失了一样,真是奇怪。”
三个人聊了几句,然后又回归到了刚才的话题,“唉,这年头,咱们不仅要和女人抢男人,还要和男人抢男人,不容易呀!”
大概是几位小姐说的话实在是不成体统,于是都被自家的娘亲以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住。
八皇子越是听着那琴箫声,眼神越来越黯然。
他想起了之前顾瑾璃出现在明阳宫附近两次,现在想来应该是有意要接近自己的。
顾瑾璃回来的目的是复仇,身边又有陈泽轩相助,找上自己来,也无非是看到了他的利用价值。
明知如此,他还是会不自觉的失落、难过。
那天在明阳宫,他几次试图开口质问陈泽轩,为何要将顾瑾璃带走藏匿两年,但始终开不了口。
他怕自己问出了口,他便会成了连棋子都不如的“弃子”。
陈泽轩和顾瑾璃瞒着自己,便是不愿让自己知道她的身份。
若是自己“坦诚不公”了,恐怕会让顾瑾璃离着自己越来越远……
所以,只有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才会继续友好的结盟下去。
苦闷的往杯子里倒了杯酒,他苦笑着安慰自己,没关系。
别说借着他的手去打压击垮亓灏,就是她要他替她挡刀,他也会毫不犹豫的。
但凡是她的心愿,他都会满足……
哪怕是明知没有结果,他也不要再留有遗憾!
在座之人,除了那些各怀心事的人之外,大多都沉浸在其中。
新晋皇商尹子恪只知道顾瑾璃医术了得,却不知道她的琴也弹得这么好,便多打量了她一会。
瞧着她那凝神专心的姿态,不知道为何有种别样的熟悉。
这种熟悉,不是源于他们之前已经有过往来,而是一种其他的难以用语言说出来的感觉。
三盏酒下肚的顾成恩,瞥见尹子恪看着殿上那二人不掩饰的欣赏眼光,冷笑道:“尹公子当年在京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子,现在竟成了商人,呵!”
自古以来,便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即便是皇商,在自命清高的读书人眼里也是个下等人。
当然,那不过也是某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如今的尹子恪不单单是商人,还是皇商,因此酸里酸气的人也只能在心里不甘。
而顾成恩,他嘲讽的不是尹子恪的皇商身份,而是他不能再如以前那般待在诗社里,与众多才子一起吟诗作对,论古今,砭时弊了。
见顾成恩的视线直直的落在自己的腿上,尹子恪抿了抿唇,也想起了自己一手创办的“晨阳诗社”。
自打顾念时进京做了副统领后,诗社便成了一盘散沙。
新上任的社长能力有限,无法将诗社管理好,再加上新招进去的会员们良莠不齐,导致了诗社渐渐没落,成了一个徒有其名的空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