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瑶听到那道暴躁的吼声,不紧不慢的从里屋走出来。然后扫了一眼一脸怒容看着她、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的魏有书,淡淡开口:“我道是什么疯狗闯进了我的院子,原来是魏二公子啊!”魏宁瑶一开口,魏有书更气了。“魏宁瑶,请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丞相府,不是乡野间任你撒野的地方!”“还有,这院子哪里是你的?阿意妹妹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她才是这间院子的主人!你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毒鸠!”她是毒鸠?呵。魏宁瑶轻笑了一声。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毒鸠!魏宁瑶冷着声道:“父亲昨天可是亲口答应把这间院子给了我的,给了我便是我的,别说她住了十多年,就是住了一百年也是我的了。魏二公子,我这间院子不欢迎疯狗和你,慢走,不送!”魏有书被魏宁瑶气得牙齿都打起了颤。这时候,一名丫鬟抱着一堆书轴出来,询问魏宁瑶:“二姑娘,这是大姑娘的墨宝和画轴,里边还有一副大姑娘的画像,要怎么处理?”魏宁瑶扫了一眼那些墨宝和画轴,这些东西保存得很妥帖,一看就是魏安意平日里很看重的东西。尤其是那卷画像上缠着的轴线,都是用的珍贵的金丝线。魏宁瑶勾唇道:“都拿去烧了吧。”“你敢!”魏有书当然也知道这些墨宝和画轴是魏安意平日里很看重的东西,其中那副画像还是他去年亲手画给妹妹当生辰礼物的。魏宁瑶竟然一开口就说要拿去烧了,当即将他气得怒呵起来。魏宁瑶挑挑眉头,“我有什么不敢的?这些东西现在都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说话间,她上前从丫鬟手里拿起那卷画像,漫不经心的摊开来看了一眼,画像上的女子坐在一簇花丛里,笑得很开心很明媚,模样栩栩如生,比她真人似乎都要美上几分。“嘶啦”一声,魏宁瑶直接将那画从中间拦腰撕断。“哎呀,这画的材质怎的这么次,碰一下就断了,也太不中用了。”语罢,她将断成两截的画扔到地上,一脚踩了上去。魏有书被气得双眼暴突,再也忍不了了,握着拳头冲上前,“你个毒妇,我今天非把你打死不可!”然而,他的拳头还没落到魏宁瑶身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他的手一木,整条手臂竟然在顷刻间完全失去了知觉!“魏宁瑶,你对我做了什么?”魏宁瑶勾唇淡然的看着他,“你都说我是毒妇了,我便做实了这个骂名。”“你对我下了毒?”魏有书很震惊,倒不是震惊魏宁瑶给他下毒这件事,而是,他竟然完全察觉不到魏宁瑶是怎么给他下毒的,也辩不出她给他下的是什么毒!魏有书曾研究过一段时间的毒术,对毒术颇有几分见地。一般人至少做不到无声无息对他下毒,除非个中高手。可魏宁瑶不过是一个山野里长大的丫头,虽说她的养父是个郎中,但一个乡野的赤脚郎中,怎么可能懂得这么厉害的毒术?当然,此刻不是他疑惑的时候。“魏宁瑶,把解药交出来!”他黑着脸朝魏宁瑶吼道。魏宁瑶给他丢了一记白眼,看向他的目光宛若在看一个智障。她既对他下了手,又怎会轻易让他好过?“想要解药是吗?先跪下来跟我磕十个响头,若是我高兴了,说不定就会将解药拿出来。”“你……”魏有书气得眼睛都红了,最后憋出来一句:“我让爹和娘来治你!”语罢,他灰溜溜的出了院子。-过了一个时辰后,有人过来请魏宁瑶去魏府主院。魏府主院,赤枫院。魏宁瑶一入正堂,就感受到了里边气氛的紧张。主位上坐了三个人,除了魏承荣和马氏,还有一个身穿一件石青色团寿纹褙子,手里捏着一串紫檀木佛珠的老妇人。她面目威严的端坐在椅上,看向刚从外边走进来的魏宁瑶的目光透着几分锐利。此人是明日即将要过六十大寿的魏老夫人贾氏。魏老夫人是故去的先平西王之女,正儿八经的郡主出身。她是个很重规矩和出身的人,前世,她很偏疼魏安意这位“嫡长女”,对魏宁瑶这位,由妾室扶正的继室夫人所出的次女,态度则一直不咸不淡。“上不得台面的混账东西,还不过来行礼!你在我面前不懂规矩也就罢了,在老夫人面前也如此没有规矩,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马氏一开口就是怒骂。魏宁瑶淡淡扫她一眼,很想怼她一句,我特么是你生的吗?当然,她还是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接着她又将目光转向了魏老夫人,敷衍的朝她行了一下礼。老夫人只是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魏宁瑶便又看向魏承荣,“爹,你找我有事?”魏承荣鼻子里哼了一下气,面对这个没规没矩的女儿,说不出的厌恶。他沉沉开口道:“我把你叫过来所谓何事你会不知道?你二哥的手没了知觉,他说是你给他下毒了,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魏宁瑶摊摊手,“抱歉,这个毒没有解药。”“你说什么?没有解药?!”马氏失态的吼出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魏老夫人则是皱起了眉头,捏了捏手里的佛珠,她终于开口了,“真的没有解药?宁瑶丫头,书儿可是你的嫡亲二哥,你这是想要废了他的手?”魏宁瑶眨了一下眼睛,还别说,她还真想让魏有书的手就这么废了。前世,魏有书和人打马球的时候,不慎落马,一条手臂被马蹄踩碎了经脉和骨头。是魏宁瑶一点一点帮他拼接起来,用草药巩固治疗,然后教他如何复健,让他的手最后慢慢的恢复如初。结果呢,他不仅对她没有半句感谢,她被强灌落胎药向几个哥哥求救时,这位好二哥还在那冷漠的说着风凉话,竟说她是自找的!这么狼心狗肺,不懂感恩的狗东西,如果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她绝不会费那个心思帮他治手。“瑶儿,你当真没有解药吗?”魏承荣这时候也拧着眉头开口质问,目光锐利的看着魏宁瑶,脸上布着满面的黑云。不待魏宁瑶说话,坐在下首的魏有书愤怒的用那只能动的手指着魏宁瑶,“她说谎!她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