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轻轻舀起一勺药递过去,南宫澈薄唇紧抿,眸光幽深的盯着她,定定的凝视了她半晌才俊眉微皱的张开嘴,当沈笑颜勺子微倾,苦涩的药液倒入他嘴里时,他脸色一变,眉峰紧拧,下意识的便想吐出来。
“不许吐!良药苦口!”
沈笑颜威胁的话语在他耳旁响起,严肃中却带着一丝隐约的关心,南宫澈眼睛一闭,心下一狠,竟然将药吞进了肚里,只是苦着一张脸道:“这药好苦!”
沈笑颜忍俊不禁,再次舀起一勺药伸到他嘴边,温和的道:“不苦怎么叫药,又怎么治你的伤。”
南宫澈俊脸难看得很,却在她的软硬兼施下一勺勺的将碗里的药喝了个干净,喂完最后一口药,沈笑颜急忙端起一旁早已凉好的水让他漱口。
“你以前从没吃过药吗?”
沈笑颜奇怪的问,他吃药的样子真是好笑。
南宫澈沉着脸摇头,觉得胃里还一阵难受着,只是极力忍着那股翻腾,闷声道:“本王从没吃过药。”
“那你生病了怎么办?”
“本王身体好得很,哪会生病,以为每个人都像你,把药当开水喝。”
连续漱口后,嘴里方才没有那股令人难受的药味,他的语气里又不自觉的带着一丝嘲讽,沈笑颜眉心微皱了下,把碗放好后,又看着他那只受伤的手臂,认真的问:“你为什么会受伤的,那些人的武功根本不如你。”
南宫澈眸光幽暗,轻倪了她一眼撇开了眼,不答反问道:“你今日还要出府吗?”
“嗯,我一会儿还要去养生堂,然后去布坊看看,昨日那张单子你可看过,那些人怎样?”
说话间她小心翼翼的拆开他手臂上的纱布,查看他的伤口。
“你还去布坊,就那么想见杜绍谦?”
南宫澈脸色更加沉了几分,语气里透着浓郁的嘲讽和不悦,狭长的黑眸幽暗深沉,定定的凝视着她白晳的脸颊,有种想伸手去掐一下她凝脂肌肤的冲动。
沈笑颜手上的动作微顿了下,转眸对上他暗沉的黑眸,眉梢微皱,淡淡地道:“杜绍谦这两日去了外地,我是去看看今日有多少贵宾卡送出去,你别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
南宫澈心中怒火涌动,气愤的问:“本王怎么了?”
沈笑颜已经拆开了纱布,打开一个药瓶倒出一些药粉在他伤口上,经过一夜,那伤口不再血肉模糊,却还是看着难受,眉心紧拧的看了眼他气愤的模样,顿了顿也只是语气淡然的道:“我没说你怎么了,你是王爷,自是可以三妻四妾,女人无数,算了,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我和杜绍谦的事与你无关,你有时间过问我的事,不如多花些时间陪陪你的王妃和侧妃来得好,王妃可是十分担心你的伤,刑侧妃今日没再来听风阁,你昨夜定是让她伤心了吧,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如秋风拂面,听着十分舒服,虽然是些指责的话,却透着几分语重心长,好像没有了那分嘲讽,南宫澈虽气恼,俊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变了又变,可薄唇却是紧抿的不曾开口打断,只到最后她重新替他包扎好伤口,说要走了时,他才蓦然惊醒过来,下意识的一把拉住她的白嫩的皓腕,霸道的道:“你今日不能出府!”
沈笑颜刚站起身便毫无防备的被他一拉,身子不由得重心不稳,惊呼一声顺势往他身上倒去,南宫澈左臂一抬,右手并未放开她,而是轻轻一收,抓得更紧,一阵清幽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沈笑颜柔软的身体就那样倒在他怀里,被他抱了个满怀。
“放开!”
沈笑颜娇斥一声,白晳的小脸瞬间熏红,挣扎着手臂想站起身。
心弦被猛的触动,南宫澈有一瞬间的沉醉和恍然,鼻端传来的浓郁幽香让他心漏跳了一啪,狭长的黑眸越发的幽深。
“咝,我的手臂!”
在她用力挣扎时,不小心碰到了他圈在她腰际的手臂,从沉醉中惊醒过来的他立即皱了俊眉,闷哼一声,手臂也顺势滑落。
“你,你手臂没事吧?”
沈笑颜恨恨地瞪他一眼,在触及到他扭曲的俊颜时,心头的怒火又无法发泄,身子也僵直着不敢动弹,只得抿紧了唇,清眸的恼怒变成了担忧。
南宫澈俊眉紧拧着,低声道:“好痛!你先别动!”
他的声音透着压抑和痛楚,沈笑颜真的不敢动,只是身子僵滞,屏住呼吸,熏红的小脸因为他温热的气息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感觉到她的僵滞,南宫澈心头虽有些留恋这种柔软的感觉以及她身上醉人的幽香,却还是缓缓松开了手,怕惹急了她再弄到他的伤口。
见他松手,沈笑颜慌忙离开他的怀抱站起身子,暗自做了个深呼吸,盯着他的手臂道:“要不要我再拆开给你看看。”
“不用了!”
怀里突然一空,南宫澈心里划过一抹失落,声音透着一丝郁闷。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沈笑颜不敢再做停留,心跳还没有平息下来,这种慌乱的感觉让她皱了眉心,十分不舒服,话音未落,便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南宫澈不语,薄唇微抿,深邃的黑眸里幽暗涌动,定定的凝视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心弦被轻轻拨动,她身上那股醉人的幽香犹如弦音在心底盘旋沉淀,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