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再次吃惊了,随即皱起眉头,“连皇妃都知道了,看来此事必是真的了。”她还以为苏珍是为了故意刺激她才这么说的。
苏苓笑了,不以为杵,“丧仪呢,给到我那个好爹爹没有?”
小玉点头,“丞相大发雷霆,指责皇妃您……”大概是太过不堪,她没有说下去,苏苓却是会意。她让小玉送过去的用意原本就是要激怒他,他既然发火了,那苏锦那里就不会做得太难看。
“行了,把东西都备着,只等后日看好戏就是。”苏苓一扫方才的疲惫,脸上竟是有些神采飞扬的感觉。
一眨眼就到日子了。
炎宫浩从灵堂出来,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他执意要为苏锦守灵两日,便是白瑛等人的劝都没有用。宫里头则是觉得他反正都要去西北,迟早都是去送死的,对他的罔顾法礼的行为也懒得计较。
炎宫浩这么做,倒让那些知道他丧妻不过三日就要纳妾的人对他刮目相看了,那些轻视苏锦的人也收起了不敬之心。她们自以为得夫君宠爱敬重,却没有一个敢拍着胸脯保证,若今日是她自己过世,她的好夫君会为她守灵。
来吊丧的,喝喜酒的,一到二皇子府一看,满府都是白色的帷布,哪儿有半点喜庆的气息?!
原本苏锦一死,就该白瑛这个侧皇妃出来待客,可是此时众人一看,她却是面色阴沉,好似死了的是她亲娘一般。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跟苏锦情同姐妹,知情的却是知道她是在为苏珍的进门而恼怒。
“主子,门口要不要换上红灯笼?”若梅战战兢兢地问,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迁怒。
白瑛瞪了她一眼,“换什么换,皇妃才刚殁了,合该挂白灯笼。苏珍那个贱人身份再如何高贵也就是个小妾而已,一顶轿子抬进来就是了。”
若梅又何尝不是这样想,但是婚期是二皇子亲自吩咐定下的,她就怕二皇子为了苏锦而厚待苏珍,那她们这样做可就得罪人了。
思来想去不放心,她偷偷遣了身边的丫鬟去探消息,“你跟殿下身边的小厮熟,找他探探口风。”
很快的,小丫鬟就回来了,满脸喜色。
“你说的可确实?殿下真的这般说?”若梅难以置信。
小丫鬟点头,“可不是,殿下亲口说的,花轿就走角门,不要冲撞了皇妃。”这这么看来二皇子对苏珍倒是没有多少情意了。这一想,若梅就放心了,立刻去禀报了白瑛,“主子,咱们不如趁这个机会……”
白瑛眼前一亮,“很好,总算能叫苏珍这个贱人吃些苦头了,你快去准备,不要给其他人看到了。”
随着天色渐亮,来客渐渐多了起来,苏苓也到了。
给苏锦上了香之后,她就听到有下人进来禀报,“苏姨娘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是个小妾而已,抬到后院去就是了,怎么反倒主院来招摇来了。白瑛皮笑肉不笑的,“哟,这不是苏姨娘麽,抬进门就算过府了,怎么,还想着到正院来拜天地呢?”
苏珍哪儿受得了这样的挤兑,恨声道:“那个院子那么小,那么远,分明就是你故意为难我!我要见殿下,我要……”旁边的丫鬟拉了拉她的袖子,她立刻意识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只得讪讪改口,“我要祭拜一下大姐。”
“哎哟,苏姨娘这话可就冤枉我了。”白瑛冷笑地看着她,“那院子可是殿下亲自指的。”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既然来了也好,确实该祭拜一下皇妃。毕竟只有拜过皇妃之后,你这个妾室才算是二皇子府里的一员。只是我奉劝你,该改口了,妾就是妾,莫非还以为这里是苏府?!”
炎宫浩听到吵闹声出来了,看到苏珍便皱起眉头。
他将日期定在今天,就是要苏珍在这一日跪下来给苏锦送殡,只是他没想到这个蠢货竟敢在灵堂上闹起来。
“都闭嘴。”他冷喝了一声,看向苏珍,“侧皇妃说得没错,你既然已经过府了,就该给皇妃磕头上香,送一送她。”
苏珍面露委屈,还想辩解,却被炎宫浩的眼神吓住了。她只得忍下来,勉强拿了香在苏锦的灵前跪下,不甘不愿地磕了一个头。起身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身边的丫鬟忽然碰了她一下,她一个不稳,撞到了灵台上,差点将苏锦的灵牌撞下来。
“混账,竟敢对皇妃不敬。”白瑛厉声出口。
苏珍大急,指着身边的丫鬟,“是她撞我的!”
白瑛冷笑,“她不是你的丫鬟吗?方才看你给皇妃行礼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看来是对皇妃记恨在心,想要借机打碎她的牌位吧?”
大部分宾客已经去前院入席了,白瑛这话是说给炎宫浩听的。
苏珍气得破口大骂,“白瑛你这个贱人,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个丫鬟明明就是府中的,方才只是她给我指了路……”
炎宫浩的眼神让她不敢再往下说。只是他却没有说什么,只看向白瑛,“过几日我要动身前往西北,府里就交给你照看着,有不老实的你只管出手教训。”
白瑛闻言大喜。
苏珍愤愤不平,还想抓着炎宫浩的袖口解释。
炎宫浩甩开她,大步流星地往前院过去。
苏苓叹了口气,炎宫浩这是要让苏珍和白瑛狗咬狗了,这一招太解气了。苏锦若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