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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帮衬（第1页）

“是，做晚辈的孝敬长辈天经地义，只是也要分个时候，若是年节，或是生日，那不用四叔说，我这个做侄媳妇的就该去四叔门上，该送礼送礼，该磕头磕头。可今儿呢，不年不节，也不是四叔生日，四叔非要我这个做侄媳妇的孝敬四叔，这到哪里都说不过去。”说完，翠玉还对秦掌柜道：“秦掌柜，您说是不是？”“是，大奶奶您说得有道理。”秦掌柜自然是向着翠玉的，这让郑四老爷又想发火了，翠玉就已经对郑四老爷道：“四叔若是路过这里，想喝杯茶，歇歇脚，这伙计们不搭理，我自然要对伙计们说说，嗔着他们看不到四叔，这会儿，四叔不过是无缘无故想从这铺子里拿些东西，四叔，您这要传出去，让人晓得了，会怎么说我们家？”翠玉口齿向来伶俐，秦掌柜是晓得的，但秦掌柜没有想到翠玉口齿如此伶俐，说的郑四老爷无话可答，于是秦掌柜也就不在一边帮腔，只等着郑四老爷回答。郑四老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狼狈地道：“罢了，罢了，我只说拿些东西，并没有说不给银子，你怎么口口声声，说得就像我不给银子一样。”“这东西值多少，秦掌柜，就按了本钱给四叔拿走。”翠玉对秦掌柜说着，秦掌柜应是，也就拿出账本来，要郑四老爷给钱，众人都围着，郑四老爷又说出了口，也就不好再赖账，只得拿了银子出来，秦掌柜记在账上，等生意一做完，翠玉也就对郑四老爷笑着道：“四叔可要坐下喝杯茶？”“不用了。”郑四老爷今儿吃了亏，心里已经把翠玉骂了几百句，连声音都没有方才那么响亮了。“四叔慢走，替我和四婶问好。”翠玉高声说着，郑四老爷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铺子。等郑四老爷走了，秦掌柜才对翠玉道：“亏得今儿大奶奶您在这，不然的话，只怕又要被他们拿走一些东西。”“这么说，这段时日，常常有族内的人过来拿东拿西？”翠玉反问，秦掌柜叹了口气，没有往下说，翠玉已经了然点头：“下回，还有人来，就是这个法子。”“今儿四老爷破了银子才拿走东西，等回去了，只怕别人听了，也不敢再来了。”秦掌柜的话让翠玉摇头：“这拿惯了银子的人，乍然不让他拿，他怎么肯呢？”“若他们都不来拿东西了，这店里的生意还会更好一些。”秦掌柜心中想的都是生意，倒和翠玉心中想的和在一起了，翠玉也笑了：“是，这生意要好起来，那就最好不过。”郑东家生意好的时候，那些族内的人，偶尔来店铺内拿些东西，都额外有一本账，这本账到了年下，按说该由郑东西按了数目，却各家取银子回来。但郑东家常常是摆一桌酒，请这些人来到家中，一边喝酒说话，一边把这本账给消了。久而久之，众人也就成了例。外头生意不好，内里还有家人这样，难怪这生意会垮得如此厉害。翠玉和秦掌柜商量了，此后，自然不能再这样了，谁家要拿东西，那就现拿银子出来，再没有什么记账的事儿了。翠玉把这铺子的账也看了一遍，也就坐车回去，翠玉从商号回来，要先去给郑太太请安。翠玉刚走进院子，一个婆子就迎上前，对翠玉轻声道：“大奶奶，四太太来看太太了，似乎还说了大奶奶的一些话。”这么快就告状告到郑太太跟前了？翠玉勾唇微笑，对婆子点了点头，婆子会意，高声道：“太太，大奶奶来了。”郑四老爷在翠玉跟前吃了瘪，回家自然全是不满，先和自己妻子说了许多翠玉的坏话。郑四太太听说翠玉这样，顿时欢喜起来，这会儿还怕抓不到翠玉的错处呢，翠玉就撞上枪口来了，于是郑四太太急忙收拾了，就来见郑太太，只是在那添油加醋，说些翠玉在商号时候的行径。翠玉来的时候，郑四太太正在那叹息：“三嫂，原先三哥在的时候，我们家中那叫一个兴旺，三哥也常常记挂着我们，家里缺了什么，我们去铺子里面拿，他只是记在账上，等到了年底，就把账给一笔勾销了。这会儿，怎么就……”郑四太太话还没说完，婆子就在那通报翠玉来了，郑四太太的神色不由变了变，还想再搬弄几句是非，翠玉已经走了进来，郑四太太也自然而然地停下说话。翠玉已经上前对郑太太行礼，接着翠玉才对郑四太太笑着道：“四婶婶来了。”“我怕三嫂在家寂寞，所以就来陪三嫂说说话。”郑四太太对翠玉还有几分惧怕，并不像对郑太太这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翠玉嗯了一声，就坐在下面陪着，郑太太本就觉得郑四太太来说那些话，可厌得很，这会儿翠玉在，郑太太索性开口：“我听你四婶婶说了，说外面铺子里的人，对他们不敬。”“方才我正好在呢。”翠玉只笑着说了这么一句，郑四太太的神色一变，反而出来笑着道：“也不是不敬，只是，只是……”“只是四叔再想要像原先一样，从铺子里拿些东西，那可不能了。”翠玉直接说了这么一句，郑四太太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侄媳妇，你这句话，说的有些过了。”“四婶婶觉得我这句话，说的哪里过了？”翠玉把这句话说出来，也觉得心里舒服了些，也就笑吟吟地端起茶来喝。“我们一个族内，想要兴旺发达，自然是要互相帮衬。”郑四太太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句，翠玉笑了：“是，确实要互相帮衬。”“所以，我们一时短了些，去铺子里面拿了，也没有这样咄咄逼人。”郑四太太鼓足勇气说了，翠玉把茶杯放下：“您老人家方才说的是，要互相帮衬，我可从来只见我们这边帮衬你们，没有你们来帮衬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