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此处也不是贪图租金便宜罢了。
所以她才想着快些解决了女儿的婚事。有女婿帮衬着,起码家里的境况会好上许多。而家里有人顶了门户,她们孤儿寡母的才不至于被人欺负了。
这世间又有哪里是寡妇孤儿的清静地方呢?
柳有文的房间很小,放了一张不大的床,床里侧摞了一堆书籍,书架是没有的。
那张床也仅够一人躺的,想要随意的翻身都是件困难的事。
床头置了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床尾靠墙的地方支了两张长板凳,放着一个箱笼。
除此,并无别的摆设了。
东西虽少,但看起来房间还是挤得慌。连多余地想摆张椅子都没处安放。
岳仲尧往房间里扫了两眼,又往书桌上柳有文摆放的书本上看了两眼,就垂着头坐在那张唯一的椅子上了。
“有文夜里还攻读呢?”
“是呢。这孩子说白天吵闹得慌,也就夜里清静些。我都担心那孩子把眼睛看坏了。”
柳母一边说着一边坐在柳有文的床上。
然后给岳仲尧倒了一杯热热的开水,递出去时还颇为过意不去。
“咱家里也就这个条件了,那茶叶也不是咱们能买得起的。仲尧你就多担待着些。”
岳仲尧握住粗瓷杯子在手里暖手,对柳母说道:“这个就很好。我家里也没茶叶待客,过年客人来,至多也就是一杯糖水。”
说完笑了笑。
柳氏点头道:“是啊,咱们这种人家也不必做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事。”
一副同道中人的样子。这样好,不会尴尬。
柳母顿了顿又说道:“过年时,我本想带着媚娘和有文去给你们拜年去的,哪知年里我竟病了,两个孩子担心我,竟然也没有上门去给长辈们拜个年。”
岳仲尧摇了摇头,看向柳氏说道:“伯母身子可好些了?要不要我请大夫来看看?”
柳母连忙摆手,嗔怪道:“哪里就需要花钱请大夫了?躺一躺喝几杯热热的开水也就好了。哪里需要费那些银钱。”
岳仲尧便道:“您可不能怕花钱就不请大夫,这小病也能熬成大病的。下次身子不舒服还是要请大夫到家里看看的。”
柳母笑着点头。
两人又对坐着寒暄了几句。
间歇,柳母看岳仲尧止了话头正举杯喝水。想了想,便又说道:“仲尧,年前你娘来看我们,吃了我们媚娘做的菜赞不绝口,走时还一直拉着我们媚娘的手不放呢,还说不知什么时候再有这等口福。”
柳氏说完掩着嘴笑了起来。
又对岳仲尧说道:“你娘定是对你说过的吧?”
岳仲尧缓缓放下茶杯,他娘自然是跟他说过的。
他娘还逼问他什么时候才把柳媚娘娶回家呢。
只是……
他要如何说出口?
看着这个因了柳父去世,境况越发不如前的家,先生都夸赞读书有天赋的柳有文就快因吃不上饭要缀学了……
他该如何说出口?
可瑾娘那里又怎么办?
让琬儿喊别人做爹,还不如直接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