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念比他们还要尴尬,眸光黯然,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一转身,只见封德站在转弯处,显然也听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苦笑一声。
时小念和封德在安静的走廊里走着,时小念转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封管家。”
“是,席小姐。”
封德点头。
“让那些家里有重症家属或者生病的职员回去吧,别强留在公司了。”时小念低低地说道。
“少爷不会允许的。”
“可再这么下去,我怕迟早会出事。”时小念说道,自从知道宫欧的病情变严重,她就好像整个人吊在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摔下来。
“席小姐放心,我会亲自去慰问那些家属的。”
封德以为她担心的是那些职员家属。
“我说的是宫欧。”时小念停下脚步,转眸看向封德慈祥的脸庞,“封管家,你和我都是心甘情愿留在宫欧身边的,不管他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可在n里不是,大家都是拿薪水吃饭,对他也只是雇员和老板的关系,就算对他忠诚,被他这样不信任、个个怀疑的做法都会弄到心凉。”
n总部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样的人本来就是个个心高气傲,现在连续几天被关在公司里,怎么可能受得了。
闻言,封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席小姐,我也是在担心这个,少爷的脾性好像越来越不可控制了。”
多疑、猜忌、任意妄为。
一个人再高高在上,都需要脚下的基础是牢不可破的,一旦基础垮塌,人就摔下来了。
“他的病就好像在被人一步步推着往前,往越来越无法预知的方向而去。”
时小念靠到墙上,双手负在身后贴着冰冷的墙面,一头长垂在脸侧,敛盖住她黯淡的神色。
“一步步推着往前?”
封德对她的说法感到好奇。
“宫欧以前的脾性没有到这么极致,是从我被宫家囚禁以后,他才慢慢变化的,所以他才做出当众悔婚的事。”
时小念低声说道,“那时候我便察觉到了,所以我努力扼制一切会刺激他病情加重的事,维持天下太平的局面,不让他和任何人相争相斗,想让他把那些抛弃的亲情再一点点收回来,让他不那么极端,我本来以为快有成效了。”
“……”
“结果,在意大利他和千初针锋相对,在他的生日宴会上又出那么多事,我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他如此对待n上下,我想,他的病肯定是因为这一件件事又加重了。”
这些都是极微妙的变化,如果不是时小念时时刻刻关注着宫欧,都不会现内里的联系。
“席小姐真是细心。”
封德必须承认,哪怕细致如他,他也没现这里边一点点的关联,只觉得少爷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脾气越来越坏了,还总是觉得他们下面的人在窥探时小姐。
听到封德由衷的赞赏,时小念苦笑一声,“细心又怎么样,我现是什么事诱他病情加重,可我却做不到为他治疗。我也看了很多书啊,可我怎么就不能像莫娜那么有本事呢。”
“席小姐不必担心,总会有人能治好少爷的。”
封德也只能这么说。
莫娜在心理学界的本事,不是她看几本书就能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