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纽约是最暗的时候,市中心的霓虹都照不亮一方天地。
卢卡开着车,感觉副驾驶坐着的人牙齿在打战。
他问:“安娜小姐,你很冷吗?”
司安娜抱臂靠在车门那侧,听见他的问话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冷,低低嗯了一声。
有点难受,好像是发烧了,呼吸出来的气息烧灼,心里痒得像有蚂蚁在爬。
她想,哥哥在做什么,他和埃利森也会接吻吗?还是……在做更过分的事。
妒火快要逼疯大脑,眼前突然伸过一条手臂,拿着一个类似维生素的白色瓶子。
卢卡单手拧开瓶口,侧头看她笑了一下,司安娜问:“这是什么?”
“软糖。”他说,“吃甜的会舒服些。”
她接过,捏起一颗放进嘴里,是木糖醇那种微甜,带着些说不上来的香气,挺好吃的。
司安娜觉得心理作用下,自己好像确实舒服了一点,她又吃了一颗。
她合上眼,感觉脑子里清明了一点,终于想起开口问卢卡:“父亲怎么样了?”
“不知道。”
司安娜刷的睁眼看向他,说:“你不知道?”
父亲病重他是贴身照顾的那个,怎么会不知道。
卢卡勉强笑笑,告诉她:“司先生不允许我进雷莫,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司董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又补充了一句:“有司先生照看,司董想来也不会太好。”
司安娜慢慢坐直了身体,“什么意思?”
她转向窗外,看着外面并不熟悉的街道,“你说会带我去见父亲,这不是去雷莫的路。”
卢卡轻吸一口气,说:“司先生把司董转到了医院手术,我带你去医院见他。”
“别撒谎,卢卡!”司安娜大喊,后背贴向副驾驶的车门,“你要带我去哪?”
不知道开了多久,窗外的建筑越来越矮,司安娜听见海潮的声音从远处一波一波涌来。
卢卡不说话。
她脑神经突突地跳,手向下摸索找着自己的手机,刚摸到的那刻,卢卡说:“安娜小姐,你现在真的很防备我。”
他侧过头,碧色的眼睛一眨不眨,说:“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看着她座椅底下的手,没有阻止她的动作,“要给司先生打过去吗?”司安娜后背绷紧,死死攥着手机,怕眼前这个男人突然暴起,抢走手机。
她从来没来过这边,过来的路也记不清,要是联络工具没有了,她就真成了待宰的羔羊。
“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不甘心,想让你想起,我们的过去。”
“我们没有过去!”她细眉皱紧,眼神警惕,大声反驳:“你只是我父亲的保镖!”
她十七岁第一次见到卢卡,当时他没有现在高,跟在父亲后面,始终低着头,她永远看不清他的脸。